少女一个劲儿的摇头,但是在他愈发严厉的钳制下有些无能为力,她咬着唇:“为什么?仅仅为此,就要自刎么?”她不懂为何非要如此,就像小时候她不懂,为何爹娘会被硬生生逼死。
小时候父母双亡的悲剧忽然又在她脑中显现出来,少女眼中倏忽落下泪来:“我不想知道,周哥哥,你就当没对我说过这些话好不好?”
青年微笑着抹去她的泪水,大拇指上的掌门信物玉扳指在月色下闪着光:“当日师父殒身万安寺,曾告诫我。”
“明教乃中原之敌,万万不可妄动尘心,与明教中人牵连过多,若有所违当叛出门派。”
“他又授予我掌门之位,要我有朝一日取得倚天屠龙后,将二者齐力相击,取得两本秘籍,潜心教化子弟,光复昆仑,驱除元军。”
“如今我却屡屡违背他老人家的遗言夙愿,不但骤生爱意,更将本派辛密一一告知。”倾慕之情从他那形状完美的薄唇中云淡风轻的吐露出来。
“若有幸回归昆仑,倒也不算命丧他乡。”
无迹一边听他轻描淡写的诉说,一边忍不住涌出泪意:“周哥哥,我不......”
青年缓缓将食指抵在她唇上:“但我尚有一道苛求。”
“我不是那等无欲无求之人,仍有私心未完。”
“虽然那私心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是以也不敢另作他想,只求你——
他轻轻凑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迎着少女的模样,眼中皎皎如月,千顷万波,玉华光转。
一身白衣的青年俯身凝视着少女,缓缓启唇,语调温柔到近乎卑微:
“在与他人欢欢喜喜能想到我。”
“不必时常挂念,偶有一瞬便好。”
少女紧紧抿着唇,被他这番温柔絮语哄的泪盈于睫,刚要开口,又被他拦住。
“我知道,你与赵瑾世子两情相悦,他身份尊贵,又待你极好,我与他之间虽有嫌隙,但你喜欢,我便真心诚意的愿你二人百年好合。”
“周哥哥!”无迹有些惊慌失措的摇摇头,“我与他并非你想的那样!”
青年眼中闪过讶异,但随即笑了:“那也无碍,无论是谁都好,我都——”
“周哥哥!”少女大声打断他的话,“我不会练的,你也不会自刎谢罪的!”
周之洛缓缓垂下眼帘:“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况且就算你不愿,谢前辈若是知道了,必定不忍。”
无迹咬着唇,知道他从刚刚开口时就做下决断了,心里更是难过,她眼眶通红的朝着他怀中贴近,却被青年躲开。
“周哥哥。”少女委屈至极的抿着唇,青年却狠下心不去回应,看见她眼中又染上泪光后,直接侧过脸去。
无迹不死心的贴了上来:“我不想,咳咳,我不会取《九Yin真经》的。”因为寒风与落泪,她有些支撑不住的咳嗽起来。
周之洛见她如此,终于没有再躲开,直直的站在原地;少女贴近他怀中,脸上的泪沾上洁白的前襟,鼻端是悠悠冷香。
北风似乎为了应和少女的呜咽,也刮得有些萧条。
“尚有一法。”轻声呢喃仿佛耳语一般,飘然消散在风中。
无迹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抬起的小脸犹带泪痕:“什么法子?”
青年低眸,犹豫着并未开口,反而摇了摇头。
无迹不依不饶,拽紧他的衣袖:“什么?你告诉我!”
“没什么。”
“若是如此,那我也不会练,二人一同死了算了。”
终于在她的哀求与威胁中,周之洛面有难色的幽幽叹了口气,眼中是深深浅浅的无奈,但在难色中更存有一两分钟小心翼翼的希冀。
“倘若,你我......结为红叶之盟......”
无迹愣住。
结为婚约后,二者便为一体,少女身为昆仑掌门夫人,修习秘籍功法自然算不得违背列代师尊。
此法虽好,但无迹却生不出欢喜之色,她怔在原地。
周之洛自然也看出来了,他悄无声息垂下眼眸:“不过是无稽之谈,早些休息。”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不!”无迹连忙握住他的手,“不,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何掌门他不是不教你与明教中人来往?若是你我...那昆仑弟子会如何看待你?”
周之洛抿着唇看她:“你是担心我违背师命,还是不愿与我......”
无迹立刻摇头:“没有!我,我自然是欢喜的。”她攥紧手心,仿佛是为了坚定信念一样又重复了句,“能与周哥哥结为红叶之约,自然,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说的勉强,青年也看得出来。
“不必说了。”周之洛叹息了下转过身就要离去,“今日便当我没提过此事。”
无迹连忙拦住他,心中是万分的懊恼,周哥哥甘心为了自己背弃师命,而自己却因为婚约含糊不语,甚至左右摇摆,实在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