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鳞儿被窸窣响动吵醒,本该躺在身边的许正衡正在穿衣服,她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了起那么早,不是十二点的飞机吗?”
许正衡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庞显得有点愁闷:“抱歉吵到你,我妈生病了,要回家一趟。”
“阿姨原来身体不太好的吗?”
“高血压,她老毛病了。我爸臭骂我一顿,怪我不回家。没事,你继续睡吧。”
李鳞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问题就好,可能就是录节目累着了。”
临走的时候,许正衡在玄关像举起一只等身熊娃娃一样把她抱得双脚离地,不舍地亲她的鼻子下巴:“哎,没了我,姐姐会寂寞死的吧。你和老男人还吵架了,快和好吧。”
李鳞儿摇摇头,用手捋平他翘起来的头发:“不是吵架,人家要一心一意结婚,我被辞退啦。”
许正衡的双眼刹时发出八卦之光,比灯泡还亮:“哟,他搁这儿都开始演贤夫了。”
李鳞儿拍了一下他的嘴巴:“要祝福你的兄弟婚姻美满。”
许正衡翘翘唇角,笑呵呵地说:“祝他被耙耳朵。我妈没事了,我就立马回来陪你。你想不想换地方住?我在家的时候可以让朋友帮忙看看房。”
李鳞儿点点头,又嘱咐他好好照顾他妈妈,不要和他妈妈又吵架,就让他赶紧走了。
这一去,许正衡准备了好久的藏区之行无疑吹了,就是这样倒也罢了,没想到他一去就消失了一个星期,李鳞儿和章稚松都联系不上他。
说他卷钱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吧,他预定的古董黑胶唱片还是快递到了这里。
最后解答谜题的是苏菀。
她发给李鳞儿的一个小视频,肥嘟嘟的小鸽子乖乖地站在苏菀的手指上,时不时或是扭头梳理它翅膀下的羽毛,或是抬头咕咕咕地叫。
“可爱吧,而且这小鸟还是带着任务来的。”苏菀镜头下移,鸽子的爪子上绑了一个纸条,“它还给稚松房间里送信来了。”
纸条上整齐的蚂蚁小字写着:被父母困家中,速救,许正衡。
苏菀大声笑起来,一点千金小姐的端庄都没了:“许律李律知法犯法耍流氓,干的好啊!那小子这次总算碰壁了!”
李鳞儿把视频转发给章稚松,收到了他的“我早就知道了”。
章稚松会管就有鬼了,恨不得许正衡被他爸妈多教训一段时间。
过了好几天,苏菀又打了电话给章稚松:“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这小子的鸽子飞进你屋子里拉屎还能关好门窗来防。但这几天他的鸽子叼着你的绯闻八卦四处乱扔,你再不管,估计你妈得气死。”
苏菀边说还边憋笑。
怪不得她和许正衡互相看不对眼,无非都是幸灾乐祸的看戏人,同类相斥。
章稚松脑袋上青筋冒了又冒,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三天后,一个风和日丽的工作日,许家的保姆面露防备地打开了大门。
眼前是两位十分唬人的怪人,从头到脚裹着塑料白衣,背着器械,塑料镜片下只看得到一双眼睛。
其中体型较高的领队取出一份红头文件给保姆看,语气沉稳地说:“您好,近期本区域伊蚊和库蚊密度较大,我市环境卫生部要求进行消杀,请您配合工作。”
“噢噢,你说消杀什么?”保姆四十多岁的人,上了年纪,对这种专业知识不清楚也很正常。
边上体型较小的白衣人补充道:“大姐您好,我和你简单解释一下,伊蚊和库蚊是两种对人类有害的蚊子,主要在有水的地方繁殖。”
“它们会传播例如病毒性脑膜炎、黄热病和戈登热等疾病,我们的消杀就是为了防止有市民被传染疾病。”
“您看方便我们进去吗?”
保姆连连点头,听是听明白了,但家里正关着少爷,照理说不该让外人进去的,她掏出老人机和白衣人说:“您等等,我知会东家一声啊。”
电话没有人接,也罢,许家夫妻忙得要命,连续打太多电话估计还得被批评一顿。
她于是打算赶客:“明儿再来行吗?不是不配合政府,东家不在,不好随便让外人进去的,体谅体谅啊。”
话音刚落,同排住着的苏家的大小姐牵着一只大狗过来了。
她笑着走进来和四个白衣人打招呼:“哟,忙哈,我们家可太感谢你们了,昨晚真的一点蚊虫都没有。”
“哎,真希望今天你们能把该消杀的地区都弄好,听说隔墙的那个小区就有人被叮出了脑炎,在icu躺了一个月还没出来呢。”
“呀,是不是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出来的?我给忘了,得稳定民心。李阿姨当我胡说,千万别信了又告诉别人呀。”
保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眉毛纠作一团,拉住白衣人连声说:“嗳,我们家今天就要消杀,麻烦师傅了。”
消杀过程中,白衣人用几只从盆栽睡莲中飞出来的仅有极低可能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