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翊默认了她的说法,捏了捏她的手指骨,拉起她的裙子给她穿上,又从沙发上拿了块毯子给她披上:嗯,不要着凉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让人送了些衣服过来,你今天先凑合着穿,过两天再带你去买。
宋之年漾出些笑意,乖巧温顺,扬起脸在他下巴处吻了一下:谢谢主人。
封翊觉得从她嘴里吐出的主人格外的刺耳,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温声道:之年,叫我名字。
宋之年仰着小脸,轻轻地摇头,似很认真的模样:小狗是不可以直接叫主人名字的,这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很久以前,封翊就知道,很多时候,和宋之年沟通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顺着她的话说。
于是他凝视着她的眼眸,温吞又平缓,循循善诱的模样:那相比于这个,是不是不听主人的话更不尊重主人呢?
谁曾想宋之年瞬间红了眼眸,盈盈的水意浸得睫毛shi哒哒的,好不可怜:那请主人惩罚小狗,小狗做不到,这是对主人的冒犯。
她语气渐渐染上浓浓的鼻音,有泪珠滴落划过脸颊,封翊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擦拭掉,却又更多的泪珠掉落,盈盈不断,似不断的雨丝,纷繁飘落。
见面后第一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他整个神经。
从前,她是不哭的。
即使被看穿了苦痛,也依旧扬着下巴,倔强又嘴硬地说着些口是心非欲盖弥彰的话,骄傲如她,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在她脸上看到眼泪。
可是现在,她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猫小狗,抱着自己蜷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瞧着他,看起来伤心极了。
封翊心头一哽,一把把人揽进自己怀里,指腹不间断地擦着她不停涌出的泪水,护着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到极致,仿佛呼吸再重一点都会将她打碎: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不哭了。
他从来是看不得她难过的,每每她只要服个软他都会败下阵来。
现在这样明晃晃地在他眼前掉着泪,哪怕她提上天摘月的要求,他都会全力去办到。
何况只是一个称呼问题。
明明封翊都答应了,但是宋之年的眼泪仿若无穷尽似的,封翊越擦涌得越多。
眼前的场景当封翊心疼又无措,只顾着去安慰她,以至于都无暇去细想她因何而哭。
封翊耐心地哄着她,手贴在她的后背上顺着,抬手够到茶几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等宋之年终于止住了哭泣,封翊举起杯子递到她嘴边,小口小口地喂着。
宋之年哭得有些失声,接过水杯喝了好半会儿,才缓过劲来。
宋之年抬了抬眼皮,状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封翊的脸色,嗓音是过度使用后的沙哑,敛眉垂眸,手指揪着他衣袖的一角,一副忐忑不安的姿态。
是小狗任性了,对不起,主人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封翊裹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缓缓摩挲着,手指舒展着她紧蹙的眉头,带着些无奈:我没有生气,也不会惩罚你。你今天应该也很累了,眼睛也哭红了,我带你去你房间休息。
嗯。宋之年低低应了一声,封翊遂牵着她去了二楼的房间。
封翊打开了房间的灯,宋之年带过来的小行李箱就放在床边。
封翊牵着人到了浴室,环视了一圈,床褥已经换了一套新的,洗手池上也摆好了洗漱用品,甚至还有护肤品和化妆品。
这里是次卧,我今天已经让阿姨打扫了一遍,衣柜里也有衣服,你先住着,之后你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们再去买。
宋之年没有看房间,只是拉着他衣角没有放,小脸白净,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试探:主人不和小狗一起睡吗?
封翊私心地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揉捏了几下:嗯,我回主卧,你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宋之年点了点头,仰着脸笑得很甜:好的,主人晚安。
晚安,早点睡。
折腾一番,封翊回到卧室洗完澡出来已经过十二点。
拿起桌上的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封翊点了其中一个拨出去。
弟弟,听说你今天从盛达老总那边讨了只小狗回去?
封翊皱了皱眉头,对她语气里的轻佻觉得反感:姐姐,我要是你,有这个闲心就会去好好处理自己丈夫和情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在这里平白侮辱人。
他语气很不好,但话筒里的声音却听不出生气,反而传出了阵阵笑意:不要生气嘛,纯粹关心关心我弟弟的感情生活,毕竟多年铁树不开花的弟弟第一次为了个异性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而且对方的身份还那么尴尬,实在让我这个姐姐很好奇。
封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要是真有什么结果时间到了我会和你们说的。
许扬又调侃了几句,才敛了敛笑意,一本正经地:好了好了,为了表示我这个姐姐绝对不是来单纯八卦的,给你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