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提前一星期,易喜回家幫媽媽過節。全家人像沒事一樣吃飯,但是易喜明顯感覺到媽媽的話變少了,兩人間好像隔了無形的牆。自從上次看到金寅以後,易媽媽顯然無法接受,本來易喜想裝沒事,吃完飯小住一晚,什麼都不要提。
兩人間沒有多說,但卻無形得感覺媽媽想說些什麼,只是一直忍著。而易喜的眼神一直迴避。餐桌上有一種無形的低氣壓。爸爸是感覺得到的,一直聊一些時事,盡量不問彼此最近的生活。
最後易喜講到了工作:「餐廳後來要拉一個部門出去,比較像是處理外燴,或著現場製作的宴會部門。聽說我會跟去那邊,然後沒有宴會活動的時候,支援餐廳現場。」她在描述這件事的時候是很興奮的。因為餐廳都有規制的菜單,能和宋子祺一起去做變動性很大的宴會料理,能學的東西多很多,可以接觸許多新的手法和技巧。
「那很不錯,能學的東西應該很多。」易爸爸接話。他看易喜那種神采奕奕的眼神心裡其實有點欣慰。易喜讀書時,工作時,總是能把事情做到中規中矩,是個人人稱讚的好孩子,但是易爸爸在她眼中,已經很久沒看過這樣的眼神了。這樣的眼神,在她還是孩子的時候偶然有過,但之後就慢慢沒有了。生活中也沒什麼動盪或著不滿,但易喜就是一個有距離感的乖孩子。易爸爸其實明顯得感覺到:易喜進餐廳以後,整個人更活潑了,好像很有靈魂。「我最近看到蠻多私廚和無菜單料理都覺得很有趣,我都記下來,想哪天找你去吃。你順變看看人家的手藝。」易爸爸開始注意一些餐廳情報,以前都沒認真看過,現在因為易喜,對於美食資訊都上了心。
「好啊!爸,那你選一家,我請你們去吃。」她說。
就在兩人都興致高昂的時候,易媽媽卻冷冷得說:「賺得錢就那麼一點,還是省起來吧!」這是第一桶冷水,老實說易喜並不以為意,微笑以對。但話題一開,易媽媽像是傾瀉著滿腹的不滿,開始數落起來:「夢想追過了就好,好好的當老師過日子有什麼不好。」
「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易喜的笑容開始有點僵。
「好了,你幹嘛呢?孩子回來吃飯,你偏要說那些......」易爸爸圓滑著場面。
「我不懂以前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你那種工作環境,裡面的人都過奇怪的生活,都不太正常。金寅可以這樣睡你,羅仲錫知道了卻也接受。這樣的生活很變態,大家都道德淪喪嗎?」上次易媽媽看到易喜和金寅做愛,她本來對羅仲錫感到愧疚,畢竟自己的女兒竟然劈腿。但後來她後來知道他們繼續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突然間她就難以忍受,心中覺得那變態得超乎想像。
易喜頓時心裡難過,如果說嫌棄工作的前瞻性,她還能理解接受。但是對於羅仲錫和金寅的事,她的媽媽用了「變態」兩字。她眼眶一濕,本來還低頭吃兩口飯,試著平靜,但終究沒辦法。她很愛這兩個男人,但在她媽媽的口中,她們的愛這麼下賤。易喜一直是不主動衝突的孩子,易媽媽見她不回嘴,似乎不打算繼續討論給個說法,心裡又升起一陣惱火,罵罵咧咧得罵起羅仲錫:「怪不得會離婚,這種關係就是很怪,之前那麼早結婚,肯定就是在男女關係上有問題。」
「媽,他對我很好,比王鐘延好一百倍。」易喜真的受不了了,可以罵她,但不可以污蔑她所愛的人。
「有些人或許很無聊也不帥,但可以給你正常的家庭和生活。」易媽媽說。
「所謂正常只是別人看起來正常。」易喜訕訕得說。
「世間上所謂的正常,就是有他的道理。」易媽媽又說。
世上的道理是什麼?世上的道理被易媽媽這樣很正常的人都佔據了。
易媽媽有的時候覺得易喜從小不頂嘴很乖,但因為她的不頂嘴,媽媽好像永遠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安靜和沈默的反應根本無法溝通。易媽媽已經猜想到:易喜等等會若無其事得去房間,她想到又一陣惱火。
「你在幹什麼!」易爸爸看氣氛很僵,對易媽媽一陣惱火。
「你不用幫羅仲錫說話,我只希望小喜回到正常的生活。」易媽媽說。
易喜無奈得看著她媽媽,每一項指控都是人格的抹滅,為什麼所謂正常的人可以這樣評斷一個人。易喜看著媽媽的憤怒,本來想解釋羅仲錫有多好,突然間想到:如果不好的是自己,是否還能不能得到父母的愛。自己也戴面具很久了吧!自己是不是還值得被愛。她看著父母,冷靜得說:「不正常的是我。我和王鐘延在一起得不到滿足,但和仲錫在一起,每一次都很滿足。和金寅在一起也是。除了他們,我也會和我的師傅宋子祺睡。老實說,我沒有覺得我錯在哪裡,唯一比較有爭議的就是子祺他沒有離婚。」講出這些事情時,易喜覺得這是自己從小到大最叛逆的一次。
父母驚得說不出話,尤其時宋子祺的部份。
「不正常的是我,變態的是我。仲錫都知道,但他包容我。」
父母沈默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