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祺走進之前的家,既熟悉又陌生,空間裡顯然有另一個人的生活軌跡。或許沒有長住在這邊,但來小住應該是有的。宋子祺心裡覺得安心,這樣談判起來至少是半斤八兩,互有把柄。
他熟門熟路得走進廚房,拿了兩個酒杯,把紅酒開了,各倒了一杯。「他不在?」宋子祺口中的那個他,就是住在這裡的另一個人。
「不在,他出國工作了。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萊拉拿起一杯酒,直接破題。
「你上次出國的時候。」
「她不是跟羅仲錫在一起嗎?難道分手了?」
「沒有分手。」宋子祺看了她一眼:「我們共享。」萊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還有金寅也一起。」他一絲一毫都沒有說謊。
「你們真髒!」萊拉忍不住這麼說。
宋子祺倒是沒有生氣,他淡淡一笑,笑中又有無盡的無奈:「其實在你心中,我一直是很髒的吧!」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
「不是,那就是我的本性。反正我們都分開了,我就實話實說吧!到了這個年紀,我已經沒辦法忍受你一下對我好似很在乎,一下又嫌我髒。我的情緒就這樣子被你牽來牽去。」宋子祺看著她的眼睛。他發現他好久沒有好好得跟萊拉說話,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一下吵得很激烈,一下又做愛和好,好像沒有辦法平靜得溝通。「不過有一點我得澄清,在你還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背著你偷吃過。就連許予惜也沒有碰。」
萊拉默然了,她知道宋子祺從來不會騙他。本來以為宋子祺要追究「那個他」的事,本來以為他要揶揄她先背叛。她表情都武裝好了,宋子祺卻什麼也沒提,只有問:「萊拉,你想要什麼?你都知道易喜在我屋裡,為什麼還按電鈴?你想要確認什麼?」
「我想知道你們在幹嘛。」她當下真的這麼想,即使她知道宋子祺沒義務告訴她。
「在做愛,不方便開門。」宋子祺說。他捕捉到她眼裡一絲的落寞。其實他有更多委婉的說法,但是在他心底,他也想看萊拉不舒服的感受,看她彆扭嫌棄的神情。
兩人安靜了好一陣子,酒杯裡的酒都各自飲盡。他大概知道那一絲落寞是無關愛情的。
「你真是縱慾又沒有節Cao,飢不擇食。」萊拉諷刺了兩句。宋子祺不會生氣,萊拉跟他講話,總是棒中帶刺。
「我有正常的需要??」他說。
之前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有點詭異。性愛是萊拉的獎勵,宋子祺必須像小狗一樣,狂搖尾巴,瘋狂安撫,才能得到獎賞。那一絲沒落來自於她已經不能用這個當獎品,Cao控他。
萊拉的失落還來自於這和她規劃的劇本不太一樣。萊拉心中有一份愛情,宋子祺給不了,這幾個月她和那個人在一起,享受了那種愛情。但是她沒親口說:不要宋子祺了。宋子祺怎麼可以就這樣瀟灑轉身。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放下。如果是許予惜,萊拉心裡還好受一點。竟然是易喜,宋子祺竟然寧可跟別人共妻,也不願在她身邊。
萊拉心裡有這些劇場,這也是她覺得沒面子的地方,但是這些小雞肚腸的事,說出來也沒那麼正當。她無處說,總有吃了一劑悶虧的感覺。宋子祺自然明白萊拉所想,萊拉喜歡那種Cao控感,他甚至不覺得萊拉對他還有眷戀。
萊拉看著宋子祺,眼神裡裝滿了憂傷,從氣勢凌人到委屈。她的雙眼像水,看似豐富透徹,卻又深不可透。看著看著,宋子祺的態度又軟了下來。
「你說過不管如何,你一定會陪著我走的。」萊拉說起了過去兩人相愛時的誓言。
「可是你身邊有別人了。」
「可是我沒有說你可以走啊!」很任性的一句話,但她說這話時,眼淚像珍珠一樣掉了下來,一滴一滴都打在宋子祺的心上。
感情不是說斷就斷的,它畢竟是累積的,看到她哭,宋子祺又把高高舉起的怨恨輕輕放下了。
但是事情有點不一樣了,以前宋子祺可以被她一下張狂一下求憐的情緒玩到不能自己。現在卻冷靜得抽了幾張衛生紙幫她擦眼淚,他在冷靜自持中,不失溫柔。
「可是萊拉,你需要愛。我也需要愛。」
「宋子祺,你欠我了很多。」
「我知道,所以我要把你的餐廳弄得很好很好,我才會走。」宋子祺說。他又為她倒了一杯酒:「萊拉,你比誰都知道:你最終想要的是什麼。」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萊拉倔將得說。
「你要的是事業。只有十色賺很多錢,你才會安心。關於感情,你需要但你不相信。萊拉,你不相信愛情的。」他花了很多年看懂了她。
「你憑什麼覺得你懂我,憑什麼說我不相信愛情。」萊拉說。
「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還登記結婚了。沒多久你就遇見他,愛得要死要活,豪不考慮我的心情。」宋子祺舉起手上的婚戒試圖提醒她關於「丈夫」這角色。「既然這麼愛,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