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她带着的人很少,却与刑场内的党卫军成里应外合之势,将人数
处于优势的国防军包围。
她抽出手枪,直指俾斯麦——而俾斯麦抽枪的动作也只慢了一瞬间,两朵钢
铁之花瞄准彼此的头颅,俾斯麦不着痕迹地,慢慢缩回向着黎塞留伸出的手,眼
神灼灼地看向欧根。
「我服从的是肖尔蒂茨专员的命令。我不了解盖世太保们的命令系统,但你
应该先行要求你的上峰与专员协调,而不是越权行事。」
俾斯麦冷静地出声,向着黎塞留的另一侧跨了半步,将怀抱着里昂的躯体流
泪的她挡在自己身后。
「我服从的是元首的命令,绝不向堕落的犹太-布尔什维克分子——就像你,
还有你的杂种情人,还有肖尔蒂茨——妥协!」欧根咬牙切齿,她精致的容颜此
刻竟然有几分可怖。「抵抗组织在围攻这座监狱,而你却在要求德意志士兵投降,
放下武器!」
「围攻十三区的抵抗组织人数超过万人。我们这里的所有士兵不过数百人。
为了拯救这个监狱里的德意志军人我付出了二十名士兵的代价,并且,驻军捉襟
见肘,我们不会有更多援军了,谈判是唯一的选择。」
俾斯麦平淡地出声。
的确,国防军士兵们的身上满是战尘,有些还流着血。
就像是应和着她的声音般,爆炸巨响令整座监狱的外墙震动,大约是有些抵
抗组织用炸药包炸开了一段墙壁,而这,也让两人的对峙迎来终结。
「呵。谈判!妥协!投降!」欧根再次扬起嘴角,只是这次却是轻蔑的笑。
「我终于明白为何帝国在敌人的面前节节败退了,国防军中的每个人,都是软骨
头的杂种——不是软骨头杂种的,跟我去杀光那群劣等人!」
她干脆地收枪,转身,向着爆炸的方向而去。
不算太多的党卫军跟随着她的脚步,消失在监狱幽暗的通道里。
黎塞留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俾斯麦慢慢撕下自己的肩章。
「她说的没错。我不会让更多人为了荣耀而死,士兵们。你们当中的大多数
人还年轻,也许还没有家室,不该在这里毫无意义地献出生命。」
「那——我们怎么办!」
一名党卫军惶惑地大喊。
「我的队伍会掩护你们从南侧的门撤退。按照侦查结果,那里的包围圈没有
合拢,我们尽可能不要和抵抗者们发生冲突,到塞纳河岸边依托那里的建筑群防
守,等待专员的谈判结果。准备好你们的武器,我们马上行动。」
俾斯麦简单地发布命令,很快,党卫军们便和狱卒们一起,与荷枪实弹的国
防军士兵一起消失在了监狱建筑群内,一时间,场地上便只剩下她,与曾是她恋
人的人低低的悲泣声。
微微颤抖着,她走向眼前的恋人,就像是想要用指尖抚摸她的脸颊般,伸出
手,可终于,在触碰到恋人的脸颊前,颤抖的手指仿佛触碰火炭般回缩,只余下
肩章掉落在黎塞留的手边。
自己,又怎能再拥抱她呢。
做出几乎与背叛无异的行为,尚且可以说是得到了专员的命令,可去拥抱眼
前的她——拥抱一个抵抗运动的成员,那就等同于彻底背叛。
忠诚。荣耀。战斗。
「胜利万岁。」
她低语,泪水滴落在沙地上,与游击队员的血一起渗入其中。
命运将她带到此地,救下了她。
可时过境迁,她终究还是不能再拥抱眼前的人。
短暂地,长久地,她努力凝视着金发丽人的脸,就像是要将那个曾经与她共
度四年的女性印在自己的灵魂上般,可终于,她转过身,颤抖不已的背影迈出了
第一步,黎塞留抬起头。
「俾斯麦……」
声音很轻,轻到分不清是恨抑或爱,灰发丽人的身影短暂地顿住,回头,仿
佛有千言万语,可最后也只说出了一句。
「再见,亲爱的。」
她加快脚步,仿佛逃离。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欧根握住手枪,沿着远处交火声的方向加速狂奔。
处决游击队的领袖,将那个女人留给背叛的国防军避免交火,这样,盖世太
保们,便能够更久地坚守这座监狱,等待国防军中仍旧残存着荣耀的战士们杀死
肖尔蒂茨,接应到来,而她也将能够继续执行元首的命令,摧毁巴黎,留给敌人
一片废土——她自语着。
——我的每个判断都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