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握住男妃在胸口的红酥手,揉了揉,怒火未退,低垂眼看娴贵君芙蓉般的面庞,不在言语。
“呀!那、那楚先生伤势如何?怎么会遇到如此心狠手辣的歹人啊?”娴贵君愕然之余十分惋惜。
韩棒阴在旁侍候,天热,他脸上的粉凝成一团,有些可怖,有些滑稽:“我的陛下唉,奴才前儿就提前跟那楚郎中说了,他是一百个愿意伺候陛下的,不过他谨遵陛下的圣意造福百姓比较繁忙,前儿好容易有些空闲他去窦大元帅府参加婚仪还顺带给府里的侍奴看诊了呢……”
“去,给本宫把仙蕙叫来,刚好诊脉,顺便来瞧瞧他弟弟,定了亲日后更没得闲暇。”娴贵君气色红润,颇有得色,斜靠在贵妃榻上,眼睛笑眯眯看着榻里边睡的香喷喷的小婴儿。
韩棒阴口中应“是”,立刻派小太监跟着他一起传旨去了。
朱桁没好气,不待他说完:“给侍奴看诊也不进宫?好啊,前儿朕的九皇主病了,他都派遣个小徒弟来糊弄,别以为朕不知晓!这些个该死的奴才!朕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倒要七分!看来他们偏偏要朕做不成英主,偏要朕做昏君辖制他们?”
扶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长巷,丝毫没有惬意,反而左顾右盼,欣赏风景。
一时间,来探望楚江的人许多,但大都不知晓楚江所居房舍,少数知晓的,也被舒晴方派人给婉拒回绝了。扶风在小药堂卖成药,并不坐堂,只一味的按照楚江的要求,低调蛰伏,入宫去给娴贵君和九皇主尧姜复诊看平安脉的事儿,再一次的落到扶风头上。
朱桁冷笑连连:“朕是天子,天子席下竟然出了这么些嫉贤妒能的料!如此都容不下!你去,把黄槐的职给朕革了去!黄桧降为普通御医!半年不许他来给朕问脉!太医院全体罚俸一年!”
扶风早已学过规矩,对着娴贵君叩拜后,有宫侍给娴贵君的手腕上覆盖薄纱。
须臾,一身素白蜀缎银玉真丝纱装裹的秀丽少年纤袅而来,步履亭亭缓缓,头上的银质碧玉蝴蝶步摇珍珠流苏都未曾乱晃一下,
隔日,传召窦元帅入宫,又命韩棒阴派东厂探子去打听,果然如他所料。
朱桁看罢请罪书,手发抖,气的脸色发黑。
正值清晨,阳光明媚,朝霞绚烂,娴贵君所居宫殿宝顶的粉紫琉璃瓦折射出红橙晕蓝的光华千丈,势头竟然盖过了适才经过的后君殿下的息梧殿。
,针灸艾灸做了多少遍,你瞧瞧朕的脸色,瞧瞧朕这身上烫得。”
扶风只好等着。
娴贵君看了那封告罪书,上头言辞恳切辞去给皇帝、贵君、九皇主的看脉之职,只求回乡保命,字迹颤抖,还沾了些许血迹。
随后,娴贵君所出的十皇子朱孝从皇嗣所里挪出,因满十五岁,封为宜平郡王。而出生刚满一岁的十二皇子朱臻从后君殿下宫里抱出来,还给娴贵君抚养,破格未成年封为福王。楚江遇刺重伤的短短数日,各方势力的抗衡下,娴贵君的朝霞宫炙手可热。就连天下兵马大元帅窦老将军也派独子窦青玄送了贺礼。窦老元帅把表兄李将军家的嫡出小公子下嫁给娴贵君的兄长伯爷嫡子做妻。
他偏过脸,心里忐忑,皱眉,虽然没有和楚江明着说,但楚江和那小徒弟分明是会武的,难不成是派过去的人把楚江重伤了?
娴贵君忙为他顺着背:“陛下,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皇帝恼怒后君一族的同时,对娴贵君心生愧疚,还是皇子时,娴儿就跟着他,也只有娴儿是一心一意为他,哪怕遭受这般多的委屈,也没变。
娴贵君给朱桁扇扇子,体贴担忧:“陛下,可别动怒,动怒伤身,旁的什么人都不要紧,唯有陛下的身子最要紧。”
娴贵君轻轻为皇帝打扇,微微笑着靠在朱桁手臂边,软语温存的哄着:“每逢初一十五入宫给陛下请平安脉,每隔三日给我与姜儿复诊,也着实辛劳了楚郎中,猫儿狗儿都有想偷懒儿的时候,人又何苦为此告罪?陛下脾气这么大,唬的天儿都跟着变了似的凉快儿。”
此事绝非一两个小太医就能有这个胆子,况且刺客已被灭口,定然是后君为首的王氏一族按捺不住,误以为以为楚郎中是娴儿的人,加之推论娴儿和舅父结盟。
朱桁面露霁色,揽住身子温凉的男妃:“是朕不好。”
韩棒阴也配合着:“也是他楚江不会做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只能受着,陛下,要不就放他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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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皇帝因太医院诊治不顺,把这怨气和怒气一起撒到了楚江身上,韩棒阴赶快奉上清心茶:“陛下您消消气,这是楚江的告罪书,实”
他心里清楚的很,舅父窦氏一族归来,朝廷里自然有人看不下去。
号脉,观颜后,道一声无碍滋养种种,扶风按照规矩再去给九皇主看诊。
又对韩棒阴道:“罢了罢了,拿来给朕瞧瞧。”
朱桁气息粗重,把告罪书给娴贵君,捏着头,剧痛难忍:“土郎中胆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