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会有一次考试,梁桔放学留了下来给吴霦讲错题,等打扫卫生的学生都走光后,他们才结束。
梁桔转回身收拾书包,忽地眼前多了一只娃娃,她望着昨天照片里的那只凯蒂猫,抬头怔住:“你去买的?”
“难不成偷的?”
学校附近的Jing品店有很多,吴霦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照片里的这种娃娃。不过只要她喜欢,他都愿意费心思。
梁桔接过来,心又开始变得软和,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起出教室。
梁桔走到校对面的巷口时,吴霦还走在她身侧。这条巷子除了他们,没有人走动,夜色沉下后,只有强劲的冬风卷着落叶飘荡。
一片枯叶落到了梁桔头发上,吴霦抬手替她掸了,一下两下,轻轻地抚着头发。
“你留学的事确定下来了?”吴霦收回手。
梁桔的心跟她的头皮一样,麻到不能自已,镇定地回他:“元旦过后会有一次视频面试,通过了就能彻底确定。”
那基本上已成为既定事实,他踢着脚边的石子说:“我也确定好了,考去北京。”
梁桔点点头:“北京很好,不过你填的学校挺难考的,还要再努把力。”
“我知道。”
“你想好读什么专业了吗?”梁桔一边走,一边望他。
吴霦稍微愣了愣,冲她摇摇头:“这个还没想过。”
梁桔啊了声:“那怎么行,你以为上大学是随便填报一个专业,混个文凭的吗?”
被她一语说中,吴霦不掩饰:“考上不就行了。”
梁桔纠正他:“你得选自己喜欢的,擅长的。专业跟自己以后的职业多少都有些关联,大学的四年都是在为你出社会后的就业或创业做准备。”
吴霦没有这样深层次的考虑过,但几乎他的人生方向都是被梁桔引导上正轨,每个时期都有一个相对明确的目标。
他思考间,两人正走到拐弯处,不知是哪几家的调皮小孩在闹腾,石子飞在黑暗的巷子里,差点蹦到梁桔额头,被吴霦挡了。
那几个小孩看见自己闯祸,立马脚底生烟溜了。
吴霦闷哼一声,一个人影没瞧见,转身看着被惊吓到的梁桔:“这巷子这么黑,以后别从这走了。”
梁桔垫着脚看他的额头,破了一块皮,鲜血正往下淌,心立马着急上,拉他往光亮处跑。
21路站台上,吴霦坐在等待长椅上仰着脖子,任由梁桔给她擦药水,疼得龇牙咧嘴。
“你忍忍吧,要不是我爸的诊所太远,我也不会上手的。”梁桔瞧他一眼,轻轻地给他擦着药水。
他咧着嘴角:“你爸的诊所在哪?”
“我家附近的团结路上。”
他疼得一直后缩脑袋,被梁桔按住头:“别动,我要贴纱布了。”
“那玩意算了吧。”他拒绝。
梁桔已经拿出来,盯着他:“不要废话。”
梁桔一警告,他便不废话了,待她贴好那块碍眼的纱布后,吴霦摸了摸,又叮嘱她一次:“以后别从那里走,不安全。”
“那离车站近,就偶尔一次还让你碰到了。”
这话说得吴霦好像是个扫把星,走一回就飞来横祸。他伸手扭了几把她胶原蛋白的脸,吓唬:“别以为我听不懂。”
梁桔心虚一笑,望着他在路灯下有些滑稽的一张脸,两道目光对视时,心也被他牵绕,多希望这种时光能在以后的日子中常伴左右。
考完试的第二天就是元旦,周韵早上叫梁桔起床洗漱,准备一会去商场买衣服。
梁桔刷牙的时候,一直在想该怎么坦白放弃留学,动作变得越来越机械。
临出门前,周韵突然接到一通电话,面色瞬间紧张起来,拉住梁少群:“今天去不了了,我姐来电话,说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我得赶紧去一趟。”
梁少群也着急,三人一改行程,先去新郊把老人家快速送去了医院检查。
外婆年纪大了,生病是不可避免的事,前几年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这又查出脑梗塞,要立马做手术,一家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这整个假期,周韵和梁少群都是忙到晚上才回来,而关于梁桔出国的准备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返校前一晚,梁桔躺在床上快睡着,家里的门又突然响了。她迷迷糊糊起床,穿拖鞋下床要出去问问情况,揉着眼睛刚打开房门,听见了周韵的小声提醒。
“轻点声,木木睡了,别给她弄醒了。你坐过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梁少群脱外套坐下,听她哽咽道:“我姐那个条件,自从姐夫出事走了后,所有的开支都基本靠她女儿,只能出力。周芳家你也知道,韩盛以前做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债,到今天还差部分没还上。我们先前都商量过了,妈现在由我姐照顾,出院后先住到周芳那去,总之不能再让她一个人住了。”
梁少群都了解这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