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的亚马逊河河道上,一艘平底拖船夹杂在一株株粗硕的巨木中小心翼翼的向前漂移,拖船上,四五名皮肤黝黑的壮汉在船舷边上往来巡查。
在这样的江流里行船是很危险的,危险因素就是那些漂浮的巨木,若是一个不小心撞上去,平底拖船就会露底下沉,虽然不至于出人命,但狼狈一番是免不了的,毕竟没人喜欢到水里泡着。
达万
科斯塔坐在船舷边的一块木桩上,借着打量江流的机会,偷听着不远处那两个白人的谈话。
“我不喜欢这个该死的地方,”此时正在说话的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此人名叫麦克,是上面交代必须密切关注的家伙。
“嘿,麦克,没人喜欢这个地方,”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粗壮的中年人,他叫布lun特,是美国人,而且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军人,达万认识他,因为他现在负责的工作,就需要这个人的允许才能做的安稳,“不过你要知道,现在要想不沾惹上麻烦,你就必须在这个国家藏上一段时间,等纽约的情况情况稳定一些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麦克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嗨,你说的那个……他叫什幺来着,保罗?哈,谁会叫这样的名字,是个该死的黑人吗?”
“不,当然不是,保罗是个亚洲人,嗯,很绅士的亚洲人,”布lun特抿嘴笑了笑,说道,“相信我,今后一段时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希望如此,”麦克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还从来没与亚洲人打过交道,不过这一次没办法了,纽约的丑闻案抓得太紧了,FBI都开始动手搜索他的行踪了,如果不是父亲还有些关系,他恐怕连逃离帕克阿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对于布lun特来说,他也不想让这个惹祸Jing继续留在帕克阿了,这位将军的儿子显然不懂得什幺叫做收敛。他因为犯了事才跑到帕克阿躲避风声的,可谁知道他到了那儿之后,竟然还是死性不改,一周时间不到,就同刚刚结交的几个兵痞再次犯事,轮\jian了一个当地的女孩子。这件事的影响很恶劣,最重要的是,哥lun比亚也有媒体开始盯上这件事了,为了避免麻烦,顺便也是为了将麦克的背景拖上船,布lun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将麦克送来了玛瑙斯,准备让李再安照顾这个家伙一段时间。
对于布lun特来说,他才不会理会麦克的死活,关键的一点是这小子的父亲很有价值,能量很大。如果让麦克跟李再安扯上关系,那幺将来不管李再安究竟是什幺身份,曝光出来之后,麦克的父亲都会想办法遮掩这件事,否则的话,就凭他儿子与李再安有来往这一点,他也逃不过丑闻的纠缠。
布lun特承认,这个决定的危险性很高,但为了将来考虑,冒这个风险还是值得的。
平底拖船追在数百根原木的后面向南漂流,在转过托纳利弧弯之后,河面骤然开阔,视线可及的地方,一座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大都会远远出现地平线的远端。
达万手搭凉棚,朝南岸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在婆娑的丛林绿影间,四五辆吉普车安静的停靠在那里,有几个背着枪的年轻人正站在岸边朝这里招手。
“布lun特先生,咱们要靠岸了,”达万朝掌舵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说道。
“哦?”布lun特并没有看到岸上停着的车队,他皱眉看了看继续向下游飘动的木材,问道,“在这里?不是玛瑙斯吗?”
“不,我们去玛瑙斯,”达万笑了笑,说道,“只有您和这位先生在这里上岸,若昂先生已经在岸上等着您们了。”
布lun特这才调转视线,朝南岸望过去,若昂这个人他听说过,据说是为李再安打理木材生意的助手,但却从没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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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lun特与麦克通过偷渡航道进入巴西的消息,李再安一早就知道了,说实话,他不喜欢布lun特,至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麦克,更是连喜恶都谈不上,但这两个人来巴西,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那意味着他与布lun特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如果不是手头恰好有事情需要处理的话,李再安今天中午就赶去玛瑙斯了,但现实是,他现在不能走,至少在今晚之前不能走。
夜幕下的圣保罗依旧喧闹,道奇车行驶在荒僻的单行车道上,前方不远处放下来的栏杆挡住了穿越铁轨的通道,这是三号城铁线,估计是火车就要来了。
勒克洛斯放慢车速,将道奇车停在栏杆前面,放开离合的时候,撩开副驾驶座的坐席,从改装过的座位下面抽出一支上了弹夹的UZI冲锋枪。
几乎就在同时,李再安旁边的车窗外跳出来三个壮实的黑人小伙子,其中一个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对坐在车里的李再安喊道:“嘿,你这该死的黄狗,给我从车里滚出来!”
另外两个趁他喊话的时候,就准备跑去前面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伙抢劫的了。这些家伙倒也有些头脑,竟然知道守在这个铁轨的附近等候目标。
三个家伙出现的时候,李再安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