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来买水吗？”他倍感意外，眼中的惊喜多得要漫出来，扬起一个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
身边脚步带起一阵风，周彦生被吹得闭了闭眼，呆了片刻，转身茫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心不由蹙起。
陈佳书应该是刚起，校服拉链拉得很匆忙，头发也来不及好好扎，松松绑在后脑勺挽了个揪，凑近了能看见她鼻尖一圈细汗，脸颊透着跑步过后的红润。
“这奶太冷了，还是喝热的吧？”他握住她的手腕，从旁边保温柜里拿了两瓶奶出来。
他的视线下落到两人牵着的手上，骤然一僵，语气变得艰涩迟疑，“你们......”停顿一下，看着陈佳书扯了扯嘴角，“这是你......”
他看一眼陈渡手里的大号购物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盒给陈佳书，“今天三食堂有卖虾饼，正好我在那吃饭，就帮你买了两个，你趁热吃吧。”
“不好意思......”他习惯性先道歉，话溜出了大半截，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竟然是陈佳书。
他兀自发了会儿呆，两人早走远了。
陈渡眉眼冷淡，在陈佳书手心捏了一下，“是不是该去教室了？”
周彦生恍然大悟，瞬间松了一口气，笑得眼睛眯成斯文的两弯，很惊讶地，“陈渡竟然是你弟弟？”走近了一些，“哇，怪不得，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像。”
“嗯。”
“五十九块八，我扫你，要袋子吗？”
陈佳书把那盒虾饼接过来，从购物袋里拿了一包牛肉干回送给他，“谢谢，这个也挺好吃的。”
“要一个。”陈渡没什么表情地回头，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解锁了竖在扫描机前。
倒是一出礼尚往来同学友爱的好戏。
小卖部离得不远，教学楼走廊上干净又空旷，零星几个值日生在巡逻，眼神不动声色地瞟着他，陈渡面容冷淡，一路畅通无阻下了楼，长腿一路小跑着，眨眼工夫就到了小卖部。
他笑了一下，很平静地，“我送姐姐去教室啊。”
时候不早，是该走了，陈佳书点头与他再见，正要走却迈不开步子，她的手还在他手里抓着没放，她回头看着他，晃了晃胳膊，“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吃早饭了吗？”他拉着陈佳书径直往里面走，从货架上拿了不少零食代餐，果冻话梅奶片棒棒糖，“猪肉脯吃吗？”
他似乎很惊喜，眼睛都亮起来，打招呼的手刚扬起到一半，蓦地撞进一双冷淡无波的眼瞳。
冰柜门再次开启，低温的冷气扑面吹过来，陈渡却有些发汗的热意，心口被刚才那一撞，还没缓过神来，像揣着一只兔子似的扑通跳。
陈渡一手提购物袋，带着她径直越过周彦生，出里小卖部往高二教学楼走。
他跟许世元打了个招呼说去上厕所，许世元点点头让他去了，顺便朝跃跃欲试也想跑的林峰瞪过去一个眼神，林峰像被打到的地鼠一样缩回去了。
陈渡没理后边这茬，单手接过打包好的购物袋提在手里，另一只手仍抓着陈佳书没放，就那么坦然地握着。
从天而降一束阳光晃进他眼睛里，灰淡的视点变得明艳生动起来。
陈渡垂眼定定看着陈佳书。
陈佳书也笑了笑，说：“我弟弟。”
，恍然想起水杯好像落在车上了。
真是姐弟么？倒是都姓陈，世界可真小啊，不过陈佳书有这么厉害的弟弟怎么不说？那要这么一来她家岂不是非常有钱，哪像那些传闻里讲的那么乱七八糟......
显然是没吃早餐，急着赶去教室的路上随便买一袋牛奶，不知道平时是不是也经常这样一顿应付过去。
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干什么，这个男的又想干什么，明显对陈佳书有意思吧，无事献殷勤，追求两个字简直明晃晃写在脸上了，他不爽到爆炸。
“嗯。”陈佳书把他刚关上的冰柜门又拉开，拿了一瓶牛奶出来。
陈渡乖乖听话把猪肉脯放回货架，换成更充饥的小面包放进购物篮里，拉着她去前台结账。一个男生走进来，看见陈佳书的背影跟她热络地打招呼：“佳书，你也来买早餐吗？”
他拉开门口的冰柜拿出一瓶矿泉水，转身迎面撞上个人。
“......你在喂猪吗？”猪一顿早饭也吃不下这么多吧，陈佳书怀疑这一大堆她要吃到猴年马月，“不用这些，我得去教室了，你放回去吧。”
周彦生霎时惊醒，认出来了，这不是高一那个陈渡么，他怎么突然和陈佳书走到一块儿的？
“好吧。”陈佳书耸耸肩，答应下来，把刚拿的奶放回去。
“啊，是吗......谢谢。”周彦生眼睛顿时睁大，开心又激动地道谢。
柜台边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和陈佳书一并转头，视线笔直朝向他，微微眯起眼，带着一点俯视的打量。他手举在半空，狐疑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