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想明天就回去,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如玉说。
小伙子声音变远了,估计话筒已经到了红卫手里:姐夫,我姐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红卫沉默了,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恨不逢君未嫁时啊。
我下了车没有直接回家,到了镇上的邮电所,跟值班的一个小姑娘说我要打长途,然后给她孙同学北京家里的电话号码。
要是能有个电话就好了。
红卫的声音哽咽了:我也想你,天天想,从你家里上火车,我哭了一路,一直哭到北京。
红卫问:啥时候回来?
旁边的邮局服务员说:肉麻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压低声音说:我也想你,想你想的难受。
我妈跟我丈母娘见面很亲,两个人叽叽嘎嘎说着,老妈抓着孙女不撒手,丈母娘几个月没见到外孙子,也抓着不撒手。
红卫说:正想你呢,就接到你电话了,算不算心有灵犀?
那头红卫终于克制不住自己了,哽咽变成嚎啕大哭: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说,我等了好久了。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春节大家热火朝天的庆祝着,四人帮粉碎了,很多问题干部都平反了,经济已经有了发展的苗头。每个人脸上都有了光彩。
我说:一个邮局小丫头,捣乱。
我说找红卫。那个小伙子声音停顿了一下很高兴的语调:姐夫啊,等等啊,我帮你叫。
我哆嗦着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仰天长叹:重婚有他妈什么罪啊。老子喜欢两个,就他妈娶两个,影响谁了。
我哑巴了。
坐上长途车到了我们镇,还没有走到家里,就碰到了如玉,又是一封电报:我们家老太太驾到,我只好又返回市里火车站接上了老妈和儿子,再次长途车回到镇上,到了我们家里。
孙同学家里是军线,通过民线打进去很费劲,拨了半天,终于通了,我哆嗦的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伙子的声音:找谁啊。
红卫先开口了:别打了,很贵的长途,定了车票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老妈看我对孙同学有真挚的感情,知道我内心矛盾。老妈提醒我不能犯生活错误,语重心长的告诉我:重婚是犯罪,会判刑的。
我看着她面色沉重,小丫头哆哆嗦嗦:
我送老妈上了火车。一个人慢慢的走到长途车站,上了车往家里走,我觉得路很长很长,车也开了很久很久,怎么还没有到。我有些烦躁了,孙同学到北京了么?钱老师到上海了么?
红卫笑了:听说是你的电话,不会走路了,真的蹦跶过来的。
红卫也没话了,大家沉默着。气氛很尴尬。
我们默默的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该咋解释了。
我瞪她一眼:闭嘴,再捣乱老子掐死你。
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红卫的骂声:瞎说什么,又欠收拾了,快给我话筒。快点。。。。
然后小伙子说:姐夫等等啊,我姐蹦跶的就过来了。
服务员吓坏了,老老实实躲在一边不敢偷听了。
否,到时间送她上车,我转身回家。
我听她的声音气喘吁吁的问她怎么了。
嗓子都哑了,喝了好几天胖大海,现在才好了。
然后电话里传来小伙子声嘶力竭的喊声:姐,姐夫电话。
我眼眶也湿了,我鼓足勇气说:红卫,我。。。。我爱你。
如玉对北京很有好感,去了一次就念念不忘,只要我们单独在一起,她就说希望我能在北京上班,以后孩子也能在北京上学。
我也乐了:一个电话你就变蚂蚱了?
老妈看着我:咱是普通人,娶一个好的就可以了,咱不贪多啊。
老妈要回去毕竟扔下老爸她不放心,我送老妈去车站,老妈很严肃的跟我谈判,我承认了对孙同学有强烈的好感,但是也不可能抛弃如玉母女。
我感叹要是能娶两个就好了。
接着话筒里传出来红卫的声音:你咋想到给我打电话的?
她不断地给我妈做思想工作,我妈也有些动心了,问我什么打算,我都没有正面回答。
红卫气哼哼的说:跟我打电话还勾搭邮局小妹妹,小心我掐死你。
我心情很沉重的往回走,邮局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说:师傅,8块钱。
我跟如玉准备了晚饭,老妈也知道了孙同学的事情,在饭桌上就大骂我一顿,严格规定不许跟如玉离婚,要好好生活。我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如玉和丈母娘很是感动,但如玉还是坚持希望我能留在北京发展。甚至提出退返学校给的这段时间的工资,我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我说孙看不上我们学校,但我一定要把它建设好。成为一流的名校。我比手画脚,涂抹乱飞的勾画着毕业后工作的蓝图,听得3个我最亲的女人目瞪口呆。
红卫很奇怪的问:你要掐死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