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云在阮廷成的将军府住了几天后,就从各种人口中知道了自己被送到这里的原因,想到那个寡情薄义的爹,她心里倒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阮廷成没有再露过面,他命人将方夕云好生款待着,仿佛她是个重要人物一样,却不给她一丁点的自由。
每当夜深露重的时候,夕云在院内一坐就是一宿,她想着这些年与方霄云在一起的日子,多少有些不真实。
她自幼和哥哥相依为命,因她生母出身低贱,她在丞相府里的生活也是举步维艰,方霄云一直是她唯一的依靠。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自己和哥哥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时候丞相爹给她许配给了一户落魄官僚的公子为妻,虽然她是个庶出的女儿,因着是来自丞相府的,对方也是欣然应了这门婚事。
当时夕云想要离开丞相府,所以对这门亲事也是积极期盼,直到那夜被人强要了身子
她被退了婚,老丞相索性将她扔在了城郊的农院内,更是将她从宗谱中除了名。
一个月后,方霄云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前来寻她。
他答应夕云一定会找到那个破了她身子的人,然后将她一起带到了大燕。
可是,在到了大燕不久后,方霄云在一个深夜爬上了她的床榻,他将她压在身下肆意地掠夺,甚至不顾她哀求哭诉。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信任何人了。
***
阮廷成踏入院内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藤蔓萦绕的Yin影下,一个娇小的人儿躺在凉椅上,虽然是盛夏,她却在纱衣内套了件内衬,将姣好的身形包得严严实实。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曲线起伏仍然诱人,唯一露出的脖颈雪白如霜,嫩得晃人。
阮廷成喉头一紧。
这几日他忙于公事并未踏入内院一步,但是关于方夕云的琐碎起居都有专人日日相报,起初他以为她会哭闹惹事,谁知她却不慌不忙淡定如初。
阮廷成这人常年在战场杀伐果断,最不喜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于是他命人在方夕云面前提起丞相府送她来的种种缘由,无非就是希望卸掉她伪装的淡定。
然而方夕云仿佛早就知情,根本没受任何打击,一如既往地过着小日子。
他觉得传话的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于是今日练完兵后决定亲自来看看。
阮廷成走到她面前,他的身形高大,仿佛一团乌云罩住了地面。
感觉到来人,方夕云微微张开眼睛,睡眼惺忪。
方姑娘在府上住得可还习惯?
方夕云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柔柔弱弱地嗯了一声。
阮廷成心里一颤,他长在军营,身边都是些舞刀弄枪的老爷们,甚少与女子接触,她这样软软的一句轻哼,倒让他心神一紧。
今日方相将小姐的嫁妆等一应器物送至我处,称小姐来的路上遇上歹徒劫车,嫁妆都被掠了去,所幸未伤及小姐
方夕云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倒是能编。
此次随嫁妆来的,还有两位女子,说是小姐的远亲,陪嫁来服侍小姐。阮廷成说罢拍拍手,门外两道人影缓缓行进。
方夕云闻到了浓浓的脂粉味,她抬眸,只见两位妙龄女子立在不远处,她并不识得,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给她使唤的。
这是随着方夕云来一起伺候阮廷成的。
既来了,便住下吧。方夕云懒懒地看了看阮廷成,然后翻了个身,将军还有何事?
阮廷成见她依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心底燃起了不悦,他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倏尔拂袖而去。
距离他给方霄云传消息已经过去数日,他想,他等的人就快到了。
至于方夕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他也无需浪费Jing力去猜测她的想法。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日,一路人马风尘仆仆地来到将军府前,阮廷成得到消息便从军营策马回府,他没想到的是,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一个故人。
阿止?你怎么来了。
项风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淡青色的长衫划出了干净的弧度,他嘴角衔着浅笑,走向一身戎装的阮廷成。
阮将军,别来无恙。
***
是夜,阮廷成摆席为项风止接风,自从上次在大魏一别已是数年,彼时他还是魏国的镇前大将军,现下却是另一番光景,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几番叙旧后,阮廷成看出对面的人心里有事,于是问道,不知阿止来我丁泉驿所为何事?
我来寻人。
哦?何人?
恩人。项风止儒雅地将杯中物饮尽,眉梢微挑,也是阮兄的内人。
阮廷成一愣,方夕云?
正是。项风止微微一笑,此人需与我同去,阮兄可允诺?
阮廷成心下一紧,忽然哈哈大笑,这真是巧了,如若阿止能够多留几日,我想你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