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的时候保姆正把刚煲好的汤端上来,一时间只觉得香味扑鼻。别墅里新来了一个专做养生汤膳的厨师,这个师傅做汤的手艺是一绝,各种食材换着方法的给他进补。汤刚上桌,就看汤色金黄鲜亮,走近了更是异香扑鼻,看着像是鸡汤,可里面似乎还加了别的材料,也不知道是什么rou。汤里加了海参和红枣调味,吃着口感非常浓稠。聂慎童本来汤喝的很有滋味,然后就回想起聂同泽生前就喜欢吃养生膳。那时候他还笑话老男人,现在知道了,是因为爸爸害怕,太害怕了,担心自己老去,就看不到他最爱的儿子了。
聂慎童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心脏直如被揪起来那般难受,再好吃的食物都失了滋味,顿时什么胃口也没有了,只是坐在那发呆。等了很久,肩膀瑟缩着,又开始哭泣。
大概是入秋了,天气暗沉沉的,连带着心情越发不好。聂慎童更开始犯懒,动也不想动,经常是一天下来就躺在床上发愣,饭也吃不上几口。聂同泽的旧衣上已经斑斑的布满了泪渍,这样也舍不得拿去清洗,生怕把聂同泽最后的气息给洗掉了。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靠着回忆撑下去的,可本来觉得那么甜蜜的的回忆,现在稍稍一想就是痛苦,窒息的让人心脏都抽痛。
如果余生都是这样,聂慎童觉得自己就不想再熬下去了。
几天之后韩思唤到了,这次终于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穿着得体的连衣裙,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和聂慎童那么久没见了,再看他时眉宇间都是欣喜,“哥哥。”
可随之,她的笑容又渐渐淡了。聂慎童的状态不好,真的不好,跟她记忆里的神采飞扬的他差了不知道多远,毫无Jing神可言。韩思唤到了时候他正在招呼人泡茶,难得终于有笑容,对韩思唤道:“过来坐。”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旁人了,平时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会看到韩思唤更觉得亲切。这世上能容忍他的,除了爸爸,可能只剩下韩思唤了。偏偏这两个人,都被他重重伤害过。
聊了几句,韩思唤给他看了那封电子请帖,不无感慨,时间过的是真的快,连聂之鹤都要订婚了。
聂慎童这次竟没有嘲讽,只是沉默。怎么其他人都觉得时间过的快,他却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每天只要一睁开眼就是折磨?时间要是能再快点,直接推进到他死亡的那一刻就好了。
他是绝对不想去订婚宴的,不过也不好阻止韩思唤去,但多余的情况他一点也不想问。韩思唤留下来的这几天总是想着办法的要带聂慎童出去玩,几番说她想念国内的美食,总算把聂慎童带了出去。只是无论怎么看,聂慎童始终恹恹的样子,做什么都提不起Jing神。她又找机会提议让聂慎童和她一起去加拿大,对方也只是摇头。
知道韩思唤回国,聂之鹤怎么也要来拜访一下。没过几天,趁着俩人都在家的时候,聂之鹤准时上门,可到了客厅一看,也只有韩思唤在等他们。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身段窈窕,面容秀美,穿着时尚年轻,看着很有教养的样子,就是谢婉莹。互相介绍后,她马上主动叫起了“姐姐”,把准备好的礼物送过去,又道歉现在才来拜访。虽然礼貌,但是生疏,隔着一层距离。估计也是知道她和聂之鹤没有血缘,也并不亲热,做足表面功夫就可以了。
韩思唤也只朝人淡淡笑着,三个人都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谈着订婚宴的安排,问一问韩思唤这次准备呆多久。聊了一阵之后,怎么也不见聂慎童出现,还是谢婉莹先开口了,“大哥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我第一次来,不好多叨扰,还是希望能亲自把喜帖送到他手上。”
聂慎童不出现,摆明了就是不想见他们,韩思唤本来还想以他身体不好推脱过去,聂之鹤却直接站了起来,想上楼去,苦笑道:“我真的很希望哥哥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谢婉莹犹豫了一下,拿求助的目光看着韩思唤,俩人一起跟在了他身后上楼。聂之鹤敲了两下门,果然不理,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聂慎童才一脸怒气的开了门,可他满腔的怒火在见到聂之鹤的一瞬间突然就怔住了,他仔仔细细的把聂之鹤从上往下看,才听叫了他一声“哥哥”,聂慎童突然就发了狂,“谁准你穿爸爸的衣服,脱下来,马上给我脱下来!”
聂之鹤身上是一套高定的西装,打着领带,锃亮的皮鞋,头发整齐的梳到后面,风度翩翩,完全具有了男人该有的成熟魅力。还有他蓝宝石的袖扣,就跟当年聂同泽戴过的一样。聂慎童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就去扯他的衣服,“脱下来,你给我脱下来!”
两个女人连忙上去把他拉开,韩思唤急道:“哥哥,你看错了,没有人碰爸爸的东西,他的衣服都在房间里,没有人能动。”
聂慎童松开他,马上跑回房间,“砰”的关上门。只留其他几个人站在原地,完全的不知所措。
谢婉莹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她虽然对流言八卦不感兴趣,但怎么也会听到一些。似乎是有人提过,自从聂家的家长离开,长子的Jing神就出现过问题,当时闹的很大,人还差点自杀,幸亏是聂之鹤从机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