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亲被捉的华礼慌了。
“你可以装睡到底吗?” 华礼发出请求。
“为什么突然亲我?” 沈季不依不挠。
两厢对望半晌。总说说相声先开扇的就输了,情侣朋友吵架先笑场的就输了。盯着沈季一侧脸颊上被自己的衣服褶皱印出的红道道,华礼最终华礼还是败下阵,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被沈季的执着和直球彻底打败了。
而此刻被华礼害羞到疯狂投食的沈季,却叼着一块青团笑眼弯弯的看着他,目光中有险些被满满笑意掩盖的一丝小得意。
“你学坏了。” 发现后,华礼恼羞成怒的从沈季口中夺走了被咬掉一半的青团。
猝不及防暴露在空气中的豆沙馅落进了chaoshi的泥土里,不知道明年再来这里登顶查看,会不会长出青团树,而且还要全都是豆沙馅的。沈季盯着松软的泥土,默默想。
明明这山顶上除了新鲜的空气和自然景物以外,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只是更chaoshi,人更少罢了。但华礼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能看得出沈季也是这样的,自从登顶后他的杏核眼就变成了月牙,高高的挂起来,就没落下过,像一只被挠的正舒服的猫咪那样眯着眼,一副极度放松和愉悦的样子。
要是真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从小到大的华礼好像都一直在求而不得。年幼的他只是想让爸爸妈妈抱抱他,像学校里其他同学跟父母那样,但是转头回来,看到的是单手抱着表弟的姑父,和拎着表弟的小书包来校门口接自己的小嬢嬢。
其实某种程度上华礼是很嫉妒表弟的。善意的那种。
而沈季也一样,他也在求而不得,只不过他的代价大一些。后来干脆连自己原本求的是什么都忘记了,甚至一度差点忘记了自己已然长大的事实。这些愿望明明都简单又朴实,但在小孩子眼里却是天大的事,以至于他们需要那么多年来填平,这些童年时被陨石砸中后不平的坑。
但华礼大概再也不会回头去想那些事了。那些幼稚又别扭,热衷于在脑内缠麻绳的小华礼永远留在了过去。如果是电影,恐怕这一刻的华礼会站在一片虚无的黑中,他赤着脚跟脏兮兮的十岁小华礼面对面站着,小华礼会对他招手说拜拜。
现在沈季坐在他身旁,华礼看见他整个人都浸在柔和的光里,好像早餐时被泡在牛nai里面的小饼干一样,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华礼看到,他正朝自己笑着,华礼突然觉得以往的纠结都实在没有必要,他固执的习惯在心里给自己定目标,而后又执意想要达到,现在想来他才知道,不懂变通的人多可憎。
此刻他们两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着些没头没脑的幼稚话,没人来指责,也没人嘲笑他们。他们可以将一腔爱意揉碎了融进腻腻的甜汤里,用话语的形式将它熬好送给对方。这是华礼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刻,是再过好多年后他仍可以从心底翻出来回忆的程度。
两人踩着日落的裙摆下了山,找好地方准备扎帐篷时,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衣物已经shi透。
分明已经步入九月末,华礼却觉得白河镇附近还在过夏天,这让秋天很尴尬,都没有一点的存在感就过了属于他的时节。
“这个季节要是在我家,”华礼随手在身边不知名的树上折了一截带着花朵的枝丫下来,摘掉了上面多余的枝杈枯叶后,才递到了沈季手边,用小指勾着他的手指,“该穿秋裤了。”说罢,好像怕土生土长南方孩子沈季不信似的,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每当这时沈季才能恍惚间意识到,华礼确实就是个年轻的大男孩而已,他有着同龄男孩一切该有的阳光开朗和小幼稚,却又拥有着过早过甚的隐藏本我意识,这些是从前的糊涂沈季从未思考过的事,但现在他思考了,同时也好奇了,他更加希望自己能了解华礼一点,再深入一点。
一边独自安置好整个帐篷的华礼,后反劲儿的开始逗沈季,一边在沈季背后附身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内,一边像饿了的小狗一样哼哼唧唧,“你现在怎么不抢着帮我干活了,你变了。”
”大男人干这点活儿还要人帮嘛?“ 沈季一面从背包里掏出毯子,一面头也不回的说。
发觉对方如铜墙铁壁的华礼不满道,”你以前都会帮我的。“ 说罢顿了顿,又抬脸凑近了沈季道,”所以你到底是喜欢小花姑娘,还是华礼。“
”有差吗?“ 沈季撅起嘴巴,”不都是你。“
”不一样,“华礼举起一根手指在沈季眼前晃了晃,像在哄小孩一样,”你喜欢的到底是作为女人的我,还是做为男人的我。“
这个问题其实早早就埋在华礼的心中了,原本打算用不说出口,但奈何它像一个气球,越胀越大越飞越高,现在已经飘到了华礼没法控制的地方去了。
”男人女人,没什么分别的,“对方似乎是有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沈季沉yin半晌后,将脸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叫他能看见华礼的脸,“能确定的一点是,我只是喜欢你。”
是个体的你,是华礼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