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庭然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然后走到楼道口。
看见自己门口似乎有个人影,犹犹豫豫地在门口转悠,邹庭然站在拐角处盯着这个人,小心谨慎地观察着。
这人是个男人,戴着黑色口罩,上身是浅米色的短袖,下身是卡其色的七分裤。
不像是蹲点的小偷啊。
于是邹庭然往上走到门口,用余光观察这个男人,显然他似乎更局促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邹庭然便只好转过身主动问这个男人,也没有提什么鬼鬼祟祟地在我门口做什么的事情,他说:“请问你是要找什么人吗?”
只见男人更加紧张了,脑袋腾地一下地抬起来,和邹庭然对视之后,又赶紧低下头来,嘴里支支吾吾吐不出什么清楚的字眼。
邹庭然有点无奈,便只好说:“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可就进去了。”
男人一听这话,立马攥住了邹庭然的胳膊,紧张地说:“庭然,我是……我是温世瑾,当年在孤儿院,你还记得我吗?你当时叫我温哥哥,我……你相信我,真的,你相信我,庭然。”
邹庭然心情复杂,在心里问系统:“这人……哪来的?”
但是表面上还是没说什么,看对方柔柔弱弱的,也不怕自己打不过他,就把温世瑾带进了屋子。
“你先坐在沙发上吧,我给你倒点水。”邹庭然提着菜走到厨房,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所以看到客厅,他一边倒水一边观察着这个温哥哥。
对方看起来的确应该长自己几岁,脱下口罩后,眉目一直低低敛着,似乎是不敢抬起头来,手也很局促地放在膝盖上,不自主地绞着,露出的胳膊和脸颊是同一个肤色,很白,白到不太像黄种人的皮肤,看起来是一个害羞内向不怎么出门的人。
系统此时说:“咦?似乎是今天更新的人物关系诶,他说的的确没有错,是你在孤儿院时候上下床的同伴,他当时比较害羞内向,常常被人欺负,然后你就保护他,之后他就老是跟着你了,你当时的确叫他温哥哥,他比你大3岁,现在28了。”
在投影世界当孤儿的邹庭然:……
“说的跟真的一样……”邹庭然对这种一下班就多了一个哥哥的行径并不感冒,吐槽道。
然后他把沏好的茶放在托盘上,走到了客厅里。
“你别紧张,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邹庭然坐在单人沙发上为对方倒了一杯茶,说道。
来的太急,还没编好理由的温世瑾:……
那就先让时间倒转到过去。
温世瑾正在公园里写生,他挑的这个公园绝非艺术家们通常都喜欢的不期而遇,而是深有预谋。
这个公园面朝海边,隔着一条公路就是大海了。地势要比沙滩高一下,所以有点俯瞰的意味。向远处眺望的话,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蓝。
每次从画板抬眼看去,都能感受到这世界的急切,恨不得一下子卷巴卷巴将自己全部塞入到自己的眼球,于是眼睛就像是手机的相机突然打开那般适应不了地缓缓调动焦距,当然比起相机还是很快,不过是一秒内不到不算痛的痛意罢了。
而没有边界的蓝就像是汪洋里遨游的除非观测极远否则绝在视网膜放不下的巨鲸。
怎么会有人用小的东西比喻大呢。
温世瑾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当然每次出门必要带口罩的他是不会被别人看出自己有些羞赫的表情了。
他很喜欢大海,喜欢云彩。
更喜欢这两者联立起来的景色。
从眼前的天空看远看去,落日的那侧覆着几分无法分开的流长的云,颜色沾染了几分余晖的暖,所以不是极白,又有几分光芒褪去的冷,所以不是极艳,像是淡紫和浅灰的混搭。一直往远处延伸,就是和落日连接的团团暖云,不太像是火烧云般的热烈,但是被太阳涂抹了长串的紫色和橘色。
再从太阳映照下的海洋处看起,只能看到被光芒反射的一片核心的白,四散的是蓝,接着往近看,则是一条又一条的皱起的“棱”,延展着又似乎是翻起着。
温世瑾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他坐在相对人少的公园处,带着望远镜眺望着,就这样痴迷地看着。
或许喜欢艺术的人总有一种喜欢当下的沉迷感,他时常就这样观察着直到太阳一寸寸的暗了下去。
直到沙滩的人逐渐地少去,他走到了沙滩上,拿着望远镜想要更加近距离地欣赏着。
来回地从极近到极远再到极近。
终于他似乎有些累了,放下望远镜的那一刻,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一刻,海卷着浪花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翻覆着,因为天色暗了,蓝色的海也变得深沉,天空的云也没有了颜色,太阳也看不到了,只留下了几股包裹住太阳的云。
挡住太阳的正是这个人。
他穿着一身白,仿佛在发光,是啊,否则他身后的云又怎么会有颜色呢?
温世瑾喜欢聚焦,喜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