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下午厂工会放福利电影,说是外国电影,里头那一男一女动不动就搂肩抱腰,搂上劲了俩人就亲嘴,亲得别提多流氓了,人看一眼都脸红。
本来就是机器检修的日子,车间没活,青工都跑去礼堂饱眼福了。贺远也想去,但被周松民叫走了说事,等回来电影都放了一半了,休息室里不见一条人影,他正犹豫是去洗澡还是去凑热闹,门响了。
“没锁!推!”贺远冲门喊了一嗓子。
这屋门有年头了,合页锈,木头也有些变形,偶尔关得猛了就容易卡紧。他以为是谁嫌电影没劲提前撤了,谁知门一开,进来的是苏倾奕。
“就你一个人?”苏倾奕看起来也挺意外。
贺远迎上去:“你怎么来了?没课?”
“我来看你啊,顺便送图纸。”还真是顺便,图纸哪用得着他亲自送,等厂技术处的人上门取的事,他专程跑一趟当然是为找贺远寻个由头。
两人同一个反应,都伸手去掩屋门,手马上就揉到一起。贺远攥着那只手亲了一口,苏倾奕看着他笑,另一手去拍他工服上粘蹭的灰,动作老夫老妻似的。他问贺远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儿?明儿上班啊,礼拜三不歇班。”贺远顺口应着,捏了一小撮师父的茶叶给苏倾奕沏了杯茶,用自己的搪瓷缸。
想着挨近点坐,又怕谁突然推门进来,大白天这门是锁不得的,两人只好隔了个桌角相视而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话没聊几句,就这么拿眼神来回腻了半天。
“下班一块儿吃饭吧。”贺远提议。
“还是改天吧。”苏倾奕没同意,说贺远没提前和家里打招呼,伯母做好了饭等不着人,不合适,还是各回何处。
贺远也了解自个儿妈的性子,从来是他不上桌不开饭。但贺远舍不得和苏倾奕只见这么一会儿就分开,手拉着他,总想再说点什么,一下子又找不出什么非说不可的话。末了他身体力行,把人往怀里一搂,亲上了。
是在晚上洗脚的时候,他又想起苏倾奕的话。他问母亲:“诶妈,明儿什么日子啊?”
“明儿?”冷不丁地,冯玉珍也一打磕巴,到里屋翻了翻日历才把弦搭上,“都忘了吧?明儿十二号,你阳历生日!”
家里一直给贺远过Yin历生日,阳历日子时间一久也就无所谓了,贺远自己都没放在心上。难道说,苏倾奕知道明天是他的生日?可苏倾奕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来没提过啊,贺远真纳闷。
到转天,他无论如何要去找苏倾奕一趟了。还是拿唐士秋打的掩护,冯玉珍不会多问。
敲门声一响,苏倾奕就知道是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似乎他连敲门都和别人不一样,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急不可耐。
“你知道今儿是我生日?”贺远进屋就把苏倾奕抱住了。从后面抱的,苏倾奕正关门。
“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问周师傅啊。”
怎么忘了师父了,除了母亲,就属师父最关心他。就着圈人在怀的姿势,贺远把门锁落了,说:“今儿我住这儿。”
“不回家了?”
“反正我没地儿去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得睡马路。”
“还赖上我了?”苏倾奕这么说着,但重心已经往后靠了,倚在贺远身上。
贺远真耍赖似的晃晃他:“收留不收留?”
“收留可以,不过没礼物。”
“我不要礼物。”
“那你要什么?”
“要你。”
真够熬得慌。自打二月底那回到现在,两人每次见面都只是吃个饭散个步,顶多拉拉手亲下嘴,除此以外再无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都是血气方刚正当年,自然谁都有需求。苏倾奕偏过脸说:“昨天下午就开始想了吧?”
贺远一恍,回过味来。敢情这人从昨天下午来厂里就已经什么都计划好了。难怪先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问完又故意拿眼神撩拨他,结果却连顿饭都不肯和他吃,往常可从没见苏老师这样,原来是拐着弯地提醒他上门拿礼物。
“要是我今儿没来呢?”贺远问。
“那就等到你下一回过生日啊。”苏倾奕答得轻飘飘,一听就不是真话。
但贺远还是情愿上套:“我等不了了,就今儿吧。”
彼此吻着,蹭着,纠缠着,贺远对苏倾奕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了,他说:“真想咬你一口。”
“咬我干什么,晚饭又没吃饱?”
“饱是饱了,可我还想吃你。”贺远和他蹭着鼻尖。
这一吃上,两个人都剥光了。贺远像平常自我安慰时那样,把苏倾奕当成了他自己,手不停地撸动,力道很猛,苏倾奕跟不上他,握都要握不住他了。
半闭着眼,苏倾奕丢了几秒钟的魂,再找回来,贺远手上已一滩狼藉。他想弄毛巾给擦擦,贺远直接往他大腿上一抹,满眼渴望地看着他。
“我给你摸出来。”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