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冬亭,是这酷夏里全皇宫最凉爽的地方,然而能得恩宠踏入饮冬亭的人屈指可数,月华男妃正是这少之又少的得了恩宠之人。
进入饮冬亭只能带一个侍从,司徒澈自然带上了格尔丹。一路走过幽静凉爽的水榭亭台,整个人倒真的清爽了许多,司徒澈随意挑了处风景雅致的地方,命格尔丹布置一番茶水果盘,便是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司徒澈闭眼不过几刻钟,几个打扮艳丽的嫔妃就路过此处,发现了司徒澈在此休憩,妒心又起,不免冷言冷语,大声嘲讽。
“哟,倒不知有些人称做男人,却活的跟咱们女人似的,于男人身下承欢,肚子里却是什么东西都怀不上,又还不如咱们女人!真不知这种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说话的是陈尚书家的千金,一身金灿灿的装束,粉头粉脸,新册封为贵人,正得圣宠。一旁的沈贵嫔又是开口了,同样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妹妹说的哪里话,他怎么能跟咱们比。咱们都是凤凰命,注定与一生侍奉王上,享雨露恩泽。此人不过是王上一时兴起,不知从哪处带回来的玩物,王上高兴,赏他日子逍遥快活。若有一天王上腻味了,冷宫那边就是他的归宿。”
沈贵嫔说完,司徒澈已经睁开眼睛,司徒澈瞧着格尔丹极度忍耐着外人对他的嘲讽,不紧不慢地起身,抬眼间一阵Yin寒扩散,直逼得那三个妃嫔有些发怵。司徒澈不顾那几个女人的唇枪舌箭,只是冷冷说了句:
“格尔丹,此处有几条疯狗发病,狂吠不止,扰得本宫无心安睡,咱们换处地方,我只怕这里呆久了,疯狗不仅乱叫,恐怕还会咬人。”
司徒澈话音一落,几个妃子脸色都是十分难看,正欲遣人掌嘴,谁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然传来。
“好!好!骂的好!本王早就见不得宫里这些整天争风吃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的婆娘们,隔多远都能闻见那熏人的脂粉气息,简直令人恶心反胃!”
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年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几个妃嫔听了这奚落嘲讽的话语,懊恼地恨不得生撕了那个说话之人。
“何人在此大放厥词!你可知本宫可是沈国公府的嫡小姐,当今王上钦封的贵嫔!得罪了本宫,当心牵连全家,王上诛了你九族!你……哎哟!”
还没等沈贵嫔叫嚣完,一颗桃核直接命中沈贵嫔的额头,痛的她后仰一下,亏得另外两个妃嫔出手快,她就差些跌入莲池出丑。
“哟,沈贵嫔好大口气,你说的株连九族,可是要把我王兄一并纳入?!”
一个少年人突然从水榭旁的一颗大柳树上一跃而下,一身翠绿色的劲装配上少年清秀稚嫩的脸庞,让人觉得清爽许多,当然,若是忽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的话。此人就是当今王上同父异母的排行最小的庶弟,王上钦封的濂安王,穆怀。
“你这个贱种,竟敢……”,沈贵嫔正欲发火,见了少年的模样,惊吓地花容失色,“原来是濂安王,本宫今日真是幸会幸会。”
几个妃子一并尴尬地行了礼,司徒澈也识趣地跟着行了一礼。沈贵嫔借口有事欲脱身,穆怀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主。
“沈贵嫔,本王劝你应该好好把刚才说的话梳理一遍,若是有何大不敬的罪名,娘娘必会难以自处。本王也不是某些斤斤计较之辈,沈贵嫔应该给个解释,互相有个台阶下。”
穆怀逼近一步,惊得沈贵嫔脸色煞白,不得不说些服软的话:
“王爷,方才不知是王爷,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见谅。看在家父为王爷回京之事的份上劳苦功高,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小妇人一时嘴快之言。”
一半妥协,一半威胁,穆怀听着很不是滋味,脸色不太好看。与此同时,一旁看戏的司徒澈也是忍不住向格尔丹打听,关于这位王宫里突然出现的王爷的身份。
“主子,濂安王似乎原是十年前送去邻国离国的质子先太子的第十二子,近日瑜鄢国攻破离国多个城池,吞并了离国,解救回了这位王子。王上为安抚他,便破格在十六岁前封他做王爷。由于王府近日还在修缮,王上恩准他于王宫暂住……”
格尔丹一五一十地说来,司徒澈也大概明白了,只是愈发觉得沈贵嫔蠢笨,居然拿质子之事威胁濂安王,却不知生活有过不如意遭遇的人最怕别人戳当年痛事。司徒澈并未打算继续看戏,只是恭敬行了一礼,便是告退了,他不想看到这些人整天尔虞我诈的,实在是令人生厌。
刚刚走出饮冬亭,却听见后面有人在大声叫:
“姐姐,神仙姐姐留步,等等本王!”
一个跳脱清秀的少年就是急忙追了上来,司徒澈又是行了一礼,少年笑得天真烂漫,急忙扶他起身,司徒澈却是不经意地躲开了。
“王爷,贱奴只是王上的男宠,不是女人。不知王爷有何事?”
司徒澈淡淡问道,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冷漠疏离。穆怀听了,尴尬的哈哈大笑,端的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美少年,似乎与刚才那丝毫不肯吃亏,咬着人不放的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