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真心话当然是不讨厌了。其实还很喜欢。但是如果尤畅不喜欢呢?
“呃、嗯,其实…还好吧…”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这样暧昧又不容易把话题堵死的评价,“只是轻轻地碰到了一下,大概…也许…可能也不算是真正的吻?”
林颂晨有点心虚地瞥了尤畅一眼,他从来没有在好友面前撒过慌,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他自己开口说的,一定都是真话。他不愿意说的,尤畅从来也不会追问,所以现在他很慌。鬓边的汗水比平时被陌生女性围绕的时候渗出的还要多。
“那…你呢?会不会很讨厌这样…的意外?”
这下轮到他林颂晨心跳加速了,他也实在掩饰不住脸上期待的表情,所以只能双手捂住嘴巴,减少露出嘴部的表情,不过尤畅好像把枕头抱得更紧了。
“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会介意的…”尤畅抱着枕头,脸颊微微鼓起,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害羞,“如果是颂晨的话…”
“如果…是我的话?”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身体又往尤畅那边前倾了一些,紧张的气息在两人身侧流动。
“好像…也没…”尤畅也在偷偷地瞄身边的好友的脸,过去他们对于这种肢体上的亲近也只是抱着一笑置之的轻松态度在应对,但是今天林颂晨这么认真地追问他感想,不得不让他产生奇怪的错觉——仿佛对方在暗恋他一样,“…没那么讨厌了。”
“真、真的吗?!”林颂晨的情绪一下提升了不少,语调也变得有些高昂,这种开心过于明显,尤畅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只是他也没想着要继续掩饰,“没让你讨厌实在是太好了…呃,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吻了他,即使不是他主动,也是他的潜意识间接促成了现在的状况,总觉得自己是该负一些责任的。
“……要是我说讨厌的话,颂晨会怎么办呢?”尤畅这个问题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他似乎想要确认些什么。
“呃…那、那也只能道歉,赔罪了呀!”林颂晨憨憨地笑起来,如果尤畅很生气,说不定他会跪在地上,许下只要能得到原谅什么都愿意做的承诺来,“我也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万一真的惹你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虽然这次我没有生气…”尤畅没有笑,亮亮的眼睛盯着林颂晨的眼睛,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要是下次…意外发生在颂晨和其他人身上的话,搞不好我真的会生气——”
“不、不会的!我不会和其他人发生这样的意外的!”林颂晨慌张地否定着这个可能,急迫想要解释清楚地他甚至不自觉地抓住了尤畅的肩膀,没怎么用力就把对方按倒在床头,“呃…像我们这样的状态…嗯,也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你,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做到的,我、我能这样亲近的人肯定…绝对只有你一个!”
“……”尤畅也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对视的时刻,如果就这么一直延伸下去,或许两人都会陷入某个更为深邃又私人的宇宙空间,然而…
两人眼前一片漆黑。
停电了。
真是个不凑巧的时间。
林颂晨明明什么都没解释清楚,也还没有看清尤畅的脸和他的想法,唯有掌心传来他的肩头微热的触感,呼吸声渐渐变弱,他不知道对方是睡着了还是故意屏住了呼吸,但是他自己心头有种不可思议的宁静。
尤畅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即使眼睛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么自然,他从来不会在尤畅身边感到对方带来的焦虑,从两人开始单独聚会的时候开始,他就是如此习惯对方的存在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和尤畅就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林颂晨对于熟悉陌生人需要很长时间的一段适应期,在尤畅身上却几乎没有花什么时间就消除了这种隔阂感。这种感觉很难说得清楚,但是却真实存在着。所谓的一见如故,他和尤畅之间就是这种感觉的印证吧。
而且两人之间的默契很多时候也不需要用言语去沟通就能达成。
尤畅总是很体贴,在他说出自己内心的需求之前,他就已经知悉。他总是如此细致又有耐心地陪伴着自己,特别是在他情绪起伏不定的时候,林颂晨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从动物保育区里被拎出来的表演动物,他在那些评头论足的人群面前是那么的弱小而无助,自己和那些社交场上谈笑自如的人根本就是两个类群,在无处可逃的时候,他身体的颤抖可是发自内心,唯有尤畅能够不带着任何功利的目的陪在他身边,能够温柔地安抚他。
这种依赖和感激的心情,好像慢慢也变成了一种内心的亲近感。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想要更多更多地亲近尤畅,以前他对于肢体接触可是非常抗拒的。但是对着尤畅,只是握手搂肩都好像还不能显示他们关系的亲近,他总是期待着更近一步的接触,却又担心尤畅会反感,所以自己会不知不觉地无意识地做出一些亲近的动作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