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本来有三天假期,但是第三天一早,江逾白就被电话吵醒。
他先是挂掉了电话,发消息过去问对方怎么了,收到回复以后就皱起了眉。
林臻抚摸他肩膀问:是不是有事找你?有事的话你就去吧。
江逾白转头不大放心地看着她。
没关系的。她抬手摸摸他的脸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
他抛开手机,俯身下来吻她,最后亲她额头说:I love you(我爱你)。
林臻对他笑笑说:我等你回来。
她爬起来给江逾白做了简单的早餐,他匆匆吃完就赶着出门了,她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发现那个阿姨又来了。
林臻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阿姨叫什么。
阿姨又当她是一团空气似的,径直往厨房冰箱里送带来的食材。
林臻shi着头发穿着浴袍,看到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已经有点不大高兴了,总不至于腆着脸去跟她打招呼。
结果她走到哪儿,阿姨就做事做到哪儿。
她在客厅,阿姨就吸尘,她去煮咖啡,阿姨就洗菜,她想干脆回卧室躲着,阿姨居然闪进来要换床单。
林臻懒得跟她啰嗦,索性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不用说,这阿姨是专门来膈应她,让她知难而退的。没有主人的授意,一个阿姨怎么会对她这样轻蔑?
江逾白不是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她也不会跟他告状,以江逾白的个性,他一旦知道了这种事,肯定就要跟家里人翻脸。
她不想让这一天这么早到来,她还想珍惜跟他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
林臻回了自己家写稿,快下班的时候问江逾白什么时候回家,踩着点赶在他前面回去。
阿姨已经走了,家里一尘不染。
林臻匆匆忙忙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晚饭。
江逾白回来以后就径直到厨房里找她,不脱大衣不换拖鞋地从后面抱住她。
好了啦,油都热了。林臻被他固定住胳膊不能动弹,等下再抱。
江逾白充耳不闻,小声说:我想你。
江逾白一贯都是这么黏人的,她说心里不甜,肯定是假的。
只是以前他脾气上来时冷着脸反差太大,令她无所适从。
但他现在不一样了。
林臻勉强伸手关了火,转身过去搂住他腰,抱了一会儿才说:去换衣服洗手吧,等一下就吃饭了。
他低头索吻,吻到心满意足才肯走。
接连好多天都是这样,江逾白早晨要去上班,林臻在他走了以后也上班似的回自己的Loft里写稿,再赶在他之前回家。
江逾白居然一直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他每天回来时基本都Jing疲力竭,有时会累得在等吃晚饭那几分钟里,坐在餐桌边睡着。
明明是连续练琴二十四小时都能神采奕奕的人。
林臻知道,他是心累。
她悄悄跟凯文打听过江逾白的的工作状态,但凯文只是负责他日常行程的助理,不能插手集团里的具体事务,连开会都是等在门外的,所知甚少,只能说出上次那个姓赵的副总虽然头衔上比江逾白低一级,但实际上却是江逾白的师傅,集团里的事情都是他带着江逾白做,像布置功课似的让江逾白了解这个项目那个项目,然后再考试似的问他问题。
江逾白显然在这方面不是个好学生,即便他再想证明自己,但直接从这么高级别上手,实在是强人所难。
但是林臻不想劝他越过心理障碍重新弹琴了,她只想在他回来的时候抱他,吻他,让他放松下来。
春节前两个星期左右,江逾白有天吃饭时装作不经意地说:臻臻,你跟我回去过年好吗?
林臻停了一下筷子。
她不知道他说的回去,是回哪里去。海城?还是澳洲?
但是她哪里都不想去。
她不好打击他,垂头盛汤说:家里刚办过丧事,按规矩不能出门的,也不好去别人家里,不大吉利。
完全瞎编的借口,但是她知道江逾白不懂这些事。
哦。他果然颇受打击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
林臻把汤递给他,尽量笑着说:你要回去过年就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正好要赶稿子。
江逾白没有说话,接过汤喝了几勺才说:可是你今年一个人了。
往年林国华还在的时候,家里再不好也勉强算是个去处,今年这个情况,林臻确实只能一个人过年了。
没事。林臻摇头,一个人待着反而比对着不喜欢的人要好多了。
江逾白又不说话了。
林臻担心他要留下来陪自己,小心地补充:你好久没见到爸妈了吧?回去的话就多待几天,不用急着回来。不要因为我跟他们闹不愉快。
江逾白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