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白对他的反应甚为满意,韩姨已经给我下过通缉令了,集团高层的位子我是不能再让你做了。年后集团有招聘会,你要不要来看看?虽然都是客服销售之类的基础岗位,不过也是要一定工作经验的哎你恐怕也
江逾白的手越握越紧,林臻伸手不动声色地抚了抚他大腿,他马上转回头来,征求意见似的看着林臻,眼里都是不安的神色,小声地叫了声:臻臻
林臻握住他手,轻声说:你不想签就不要签,没关系的。
她刚才在超市里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这时却不知为什么有了开口的勇气,转头对着江胜白说:江总,虽然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有钱固然有有钱的好处,没钱也可以有没钱的开心。我赚得不多,但是维持我们两个人基本的生活并没有问题,逾白也用不着急着重新弹琴。
她转回去看着江逾白,又把声音放低了: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身外之物都不要紧,对不对?
江逾白下意识地就点头。
江胜白盯着他们俩看了会儿,点头微笑说:林小姐,我个人其实非常欣赏你。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接受逾白这样不成熟、不理智的性格。他今天可以为了你离开家,将来说不定就可以为了别的什么理由离开你。
江逾白马上回嘴:我不会的。
林臻握住他手,我知道你不会的。
江逾白被江胜白这一句话就激怒了,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夹说:好了,我们要走了。不然我买的冰淇淋要化了。
江胜白虽然没能达到目的,但也丝毫不以为意,按下车窗对刚才的保镖说:小李,送送他们。
他对起身开门的江逾白又笑笑说:好好过年,玩得开心点儿。以后想通了,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江胜白对这一次的失败并不介意,仿佛笃定了江逾白早晚会向他投降。
江逾白头也不回地开门下车,跑去后备箱要拿购物袋。
林臻跟着要走,江胜白盯着江逾白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似乎突然心软了,叫住林臻,递了一张名片过来。
林小姐,这是邹怀民的电话。
邹怀民的名字林臻听过,他是江逾白的经纪人,江逾白所有的演出、专辑和各种行程都是他安排的。
林臻接过名片,江胜白又往江逾白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声音也变得更加暗沉:邹怀民是老爷子的人,逾白自己能不能叫动他,我也没谱。而且逾白现在他没有几年时间是恢复不了状态的,但是他除了弹琴,没有第二条出路你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林臻,似乎要交代她什么,但江逾白已经拉开了车门大声叫臻臻,林臻只好匆忙把那张名片揣到口袋里,下了车。
江逾白拎着满手的购物袋,坚持不肯让保镖小李送,弯了弯手臂示意林臻挽住他。
两个人走进小区拐了弯,已经离开那辆劳斯莱斯的视线很远了,江逾白一直绷紧的背才垮下来一点,小声问:臻臻我
林臻挽紧了他,在他把问题问出来之前就回答说:你做得很对。
江逾白的难能可贵之处并不在于他姓江,也不在于他在钢琴上有多天才,而在于他的选择。
他永远都是忠于内心的,不势利,不市侩,不计得失。
林臻见惯了蝇营狗苟,想想就觉得他这样的赤子之心可爱到犯规,踮起脚来亲了他脸颊一下,说:养你是我的荣幸。
江逾白低头思考了很久说:我不会一直让你养。
林臻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邹怀民的名片,想到江胜白那句他没有几年时间恢复不了状态,嗯了一声扬起声音说:好了,过年期间不可以动脑子的。除了吃吃睡睡看电视,什么都不可以做。
江逾白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找到避孕套往她眼前晃了晃问:那件事也不可以做吗?
林臻笑了笑,贴到他耳边说:那件事每天都得做,从今年做到明年。
本来是一个人无家可归的春节,现在变成两个人都无家可归,顿时就少了几分凄凉,反而多了几分傻乎乎的欢乐。
除夕夜里他们坐在地毯上,围着暖炉桌看晚会,桌子上面煮着火锅,桌子底下则光着腿互相蹭。
江逾白本来不吃辣,林臻准备了鸳鸯锅,特地用鸡汤熬了白汤底,但没想到他只尝了一口红油锅里的肥牛,就再也不肯吃白汤里的东西了,一边辣到鼻涕直流,一边还是停不下筷子。
她本来担心江逾白是为了给她面子才表现得什么都爱吃的,但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只能忙着帮他把rou捞出来吹吹,忍不住笑地小声说:慢一点吃啦,当心烫。
江逾白夹起一片土豆问她: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好吃?
林臻无奈,是土豆啊。炸薯条、土豆泥,还有你下午刚吃的薯片,不都是这个东西吗?怎么会不认得。
是吗?为什么这个跟别的都不一样?江逾白研究两下土豆片,下结论道:一定是因为你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