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的冻土荒原上,遍地赤土,千里戈壁,万里黄沙,看不尽的皆是山石丘陵。
举目望去,天外皆是无尽虚空。殷缺咬牙忍受着这飞沙走石,罡风肆虐的恶劣环境,已在这片黄土上已经长途跋涉了数日。继续一路西行,不出三日,就能抵达传说中的魔域之门。
冻土荒原已是中原大陆的最西端,这里灵力稀薄,环境恶劣。即便是白天,满天的黄沙遮天蔽日,阻挡了层层阳光,也好像是在黄昏下行走一般,只能看清几尺内的物什。行人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
此处人迹罕至,寸草不生,比人间的沙漠都要荒凉上许多。殷缺一路行来,并未见到任何源头活水,这里灵力稀薄,殷缺也不敢妄动法术,以免灵力损耗,只得硬挺挺受了这狂风飞沙,几日过去,身上仿佛都落了层灰一般。
夜幕降临,地面的温度明显降低,猛烈的罡风缓和下来,带上丝丝冰冷刺骨的寒意。殷缺寻了一块隐蔽的岩石作为落脚处,打算养Jing蓄锐,明日再继续赶路。
他盘腿坐下,运转护体心法,驱散身上如趋附骨的凉意,缓解一日跋涉的疲惫。
拇指上翠绿色的扳指不显眼的隐匿在黑暗中,就好似极寻常不过的一件饰物。殷缺将其摘下,借着昏暗的月色端详摸索,仍未发现任何端倪。
他不由地有些犹豫,这扳指看起来如此普通,并非是隐藏的灵器,真的能用它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而自己又该怎样才能见到魔域新主公良戚呢?
殷缺心中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坚定。古月山庄的血海深仇,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年父亲将自己送人的真相,他也要弄个清楚。
即便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
突然,一声轻微的异响吸引了殷缺的注意,他几乎瞬间就确定了那动静的方向。白光闪过,青云剑便握于手中,殷缺小心翼翼地向声源处摸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悄无声息地缓缓接近。
当殷缺靠近,才发现声响的来源并非是人,而是一群野兽。
四只缟鬣狗在围攻一匹白狼。
鬣狗的灰黑色条纹在夜里便是最好的掩护,它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吼声,将白狼团团围住。
中间的那匹白狼比鬣狗高大许多,身姿雄壮威武,但根根分明的雪白毛皮上布满了灰尘,是在荒漠中长途跋涉的痕迹。
或许它们的搏斗已僵持了不短时间,殷缺听到了那匹狼粗重的鼻息,像是疲惫所致,亦或是受了伤。
殷缺远远的旁观,虽然觉得它们出现这荒漠深处十分不合常理,但也不打算干涉。
电光火石间,一只鬣狗瞅准白狼虚弱的空隙,猛得扑了上去,想要一举咬断敌人的咽喉。
殷缺不由得也心跳加快几分,为可能要出现的血腥场面。
只见白狼突然后错一步,接而一反方才步伐的虚浮,毫不畏惧地迎上去,与鬣狗在空中直面相撞。
只听一声惨叫,伴随着落地的巨响,那只鬣狗被咬断了后颈,汩汩鲜血不受控制淋漓一地,皮下脉搏剧烈跳动几下,就停了呼吸。
其余目睹全程的鬣狗心中大惊。这一路的追击,它们从十只,到八只,再到四只。本以为终于耗尽了它的体力,可以飱之入腹,却不料白狼的攻击力丝毫不减,好像没有受到长途跋涉的影响。
鬣狗们不由胆寒。它们本以为在这冻土荒原上,再强壮的动物,最终都难逃它们盘中餐的命运,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
殷缺观望着这一幕,心想,万一鬣狗的数目再减少,单打独斗的话,它们肯定不是白狼的对手。
鬣狗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三双泛着莹莹绿光的眼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飞快逃开,溅起层层尘沙。
殷缺看着三只鬣狗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也打算立即离开这附近。这冻土荒原上看来还是有不少大型猛禽,万一一会儿血腥味吸引来了更凶猛的野兽,只怕自己也无把握全身而退。
刹那,只听“咚”地一声。殷缺回身望去,只见那匹白狼轰然倒地,两条前肢费力挣扎几下,却没有力气再起身。
如果白狼就这样倒在鬣狗的尸体旁,必定是死路一条。
殷缺看着它再也支撑不住,逐渐瘫平的四肢,犹豫几刻,还是走上前去。白狼的眼神已经接近浑浊,眼皮终于缓缓地阖上,失去了所有攻击性和威慑力。
殷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壮巨大的白狼,即便全身上下都布满灰尘,也能看出其雪白厚实的毛皮。结实有力的大腿几乎赶上自己的一半腰粗,他余光一动,忍不住伸手摸上它垂在地面的尾巴,毛绒绒的,还带着硌手的粗硬触感。
殷缺收回手,指尖捏了个诀。
面前白光大作,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眨眼间他与白狼就出现在了数十里之外的石坡之上。
感受着灵台的空虚,殷缺心中叹息,自从进入冻土荒原后,灵力只出不进,接下来几天,再不能轻易使用法术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