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水捞起一片肥牛,不以为意:“谁?”
“黎迁。”唐燃说出两个字。
闻言,唐秋水忽就态度骤变,筷子停在嘴边,瞪大双眼惊呼:“真假的?”
“骗你干什么。”
黎迁教授,全国十大民法学家之一,在h大任教期间c刊发了不知道多少篇。唐秋水虽学刑法,但对于这种级别的大学者不可能不知道,她写作业的时候还引用过黎迁教授的论文呢。
真没想到梁渠居然师从黎迁教授,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立马高大?s?了起来。
不由一阵慨叹。不过她的疑问还是没被解答:“那你俩这年龄差是怎么回事?”
唐燃总算揭秘:“因为他读的在职研究生,我记得他当时是执业第三年来读的。”
一听“在职”二字,唐秋水又一下子觉得不怎么酷了,她“切”一声:“那不就是去镀个金?”
镀个金……唐燃被她这三个字逗乐:“你别搞笑,人本科t大的,犯得着来我们这个小破四非镀金?”
唐秋水:“……”
算了,她决定还是不要再聊这个人了。
下进去的菜都熟得差不多了,二人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捞吃了一阵。
不知道是唐秋水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这家店的口味也不过如此,没吃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排队。
最奇葩的是它的服务。倒不是不热情,而是太热情。平均每隔五分钟就有服务员拎个水壶过来加汤,也不管他们需不需要,二话不说直接往里倒。
这桌倒完就去下一桌提供同样的服务,急着做任务似的。
加了几次下来,要不是唐秋水及时摆手拒绝,汤都要漫出来了。
刚打发走一个服务员,唐秋水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撑。她停下来玩了两下手机,又抬头去找唐燃说话:“对了,你和冷月姐怎么样了?”
冷月,唐燃的女朋友。和唐燃是校友,研二的时候在一起,现在爱情长跑已经进入第七年。原先他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唐燃做法官,冷月做法务。唐燃到崇城做律师之后,两个人开始异地。
冷月的名字就像台垂直运作的起重机,瞬时把唐燃的嘴角高高吊起。他说出一则好消息:“她要来崇城工作了,最快下个月。”
“啊那太好了!”唐秋水被唐燃脸上溢出来的甜蜜笑容所感染,也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小情侣就是得在一起才行,异地太难熬了。”
唐燃笑一下,转而cue她:“光说我,你呢,谈男朋友没有?”
唐秋水直摇头:“没。哪来的朋友给我谈,周围看得见的异性全是同事,下不去手啊。”
唐燃又笑,Cao起家长的心让她抓紧。
边吃边聊,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吃完唐秋水和唐燃在光闵广场里坐不同的线路各自回家。
一路上,唐秋水懒懒地倚着扶手杆,耳机里淌着喜欢的音乐,享受着少有的闲适时光。
半小时后,到站,下车。走到新北花苑门口,目及熟悉的景象,好心情一扫而空。
大门口立着的一块深蓝告示牌,如同一头面目狰狞的凶兽,正张牙舞爪地朝唐秋水,朝进出这个小区的所有人示威。
再回头看去,不远处的双江路上,一台笨重的黄色推土机缓缓驶过地面。身后好几个冲击钻,在各自的坑位上突突往下钻。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夜空。
唐秋水双手按住太阳xue,心里绝望透顶——
今晚注定又无眠。
漂流瓶
唐秋水飞也似得逃回了家。
一到家就把全部门窗关死,可是没有用。施工现场离得太近了,声音太大了,根本隔断不了。恼人的噪声就这么一直在耳边死缠烂打,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自从小区门口放了块“安民公告”告示牌以来,唐秋水每天晚上都被折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睁着一双大眼睛熬到后半夜,即便睡着了也睡得很浅,没几个小时又醒了。
所以唐秋水基本每天都是眼圈乌黑地去律所。白天哈欠连天,晚上辗转反侧,Jing神状态几近崩溃。
夜夜如此,今天同样。
爬上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点正是外面施工施得最嗨的时候,唐秋水被吵到盯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根本不可能睡着。她有些暴躁地从枕边摸出手机,想看看小区里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正备受煎熬。
入住新北花苑的第一天,房东就把唐秋水和另外两个合租室友拉进了小区业主群。告诉他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在群里反映,人多力量大。这个Cao作看似贴心,实则当甩手掌柜,潜台词是: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来。
唐秋水直奔微信群聊,点开一看,果然,她不是一个人。
已经深夜这个点了,还有不少人没睡,正在激情开麦吐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