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她想不到别的办法,所以只能接受那样的结果。
现在这个案子的情况与之惊人的相似。结合林源说的“体制内”三个字,唐秋水顿时生出了些很不好的猜想。
一生二,二生三,那些在心底埋藏许久的问句一时间全部聚拢过来,她需要梁渠的解释。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域如同一盏洗净的琉璃瓶,密不透风,瓶身贴着写满禁令的符咒。唐秋水感觉自己被装在里面,有种自由被限制和剥夺的压抑。
终于等到梁渠回来,唐秋水直接跑去他办公室问他:“梁渠,你做什么了?”
她张口表现得很像一个法官,并不像一个律师,更不像梁渠的助理。
梁渠喝了口水,对她的诘问有些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
唐秋水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去找郑子昂了?”
梁渠点头承认:“是啊。”他脸上露出一种“有什么问题吗”的疑惑表情。
他确实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他的助理为什么要特地跑来问他这件事。
唐秋水不可思议地抬声:“你疯了。”
极少在职场里听到这三个字,充满了质疑且否定评价的三个字,梁渠很明显地怔了一下:“我怎么了?”
唐秋水音量不减:“你不能去找他。”
“为什么?”
“你这么做不对。”
“哪里不对?”
女生带着她先入为主的一套逻辑和结论步步紧逼,梁渠不明所以地以守为攻,不断将问题反抛回去。
几个回合下来后他发现这样不行,因为他隐约感觉到他们似乎不是在说同一件事情。又或者是同一件事情,只不过当中有一些认知性偏差。
他想把话说清楚,可是他的助理却抢先说了一句:“你总是这样。总是意识不到你做的事情哪里有问题,其实到处都是问题,大错特错。”
她不仅仅把自己当法官,还是个未审先判的不合格的法官。
一开始的时候唐秋水还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真正说出口后又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正在把公事和私事,新账和旧账,一股脑儿地全部搬了出来,以一种不愉快的宣泄方式。
梁渠静看她几秒,以不变应万变:“说完了?”
唐秋水朝他盯看回去:“说完了。”
她希望梁渠能给她一个恰当且合理的解释,可惜他并不遂她的意,看起来十分冷静?s?地说了一句:“不管我做得对不对,你都应该站在我这边。”
一种通知的口吻,像是给她颁布了一道没有商量余地的强行法。
唐秋水一下气极:“凭什么?”
梁渠来不及细想,脑子里闪现出他中午出去时看到的那一幕。想到李其琪那看戏的表情以及陈风那争胜的眼神,他几乎就脱口而出:“我是你老板,你是我助理,你不站我站谁?”
无语。
唐秋水觉得无语透顶。
老板和助理,翻来覆去,说来说去,他们就只有这层关系。
片晌,唐秋水泄气地笑了一下,无所谓地有令即行:“行,作为老板您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您听。梁律师您做得对,您真是下了盘好棋,没人比您更会打行政官司了,满意了?”
说完她不给他任何反应和辩驳的机会,转身就推门走了出去,决然的背影里有股强烈的割席断交意味。
冷。
空调的温度,争吵的话语以及,梁渠的脸。
当然唐秋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一回到工位就开始重重地砸键盘,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同一个人的控诉。
但也只是敲给自己看,没有发出去。因为她知道,这是一场注定只能发给自己,自我接纳和消解的牢sao。
做完这些还不够,她又打开和梁渠的聊天信息,找到置顶聊天的选项,把那个特地设置的绿色小标取消了。
没过多久,就有新的消息取而代之,成为她聊天列表里的第一个。
点开一看,是陈风,他向她发来邀请:秋水,晚上一起吃饭吗?
唐秋水小幅度地偏头看了眼,手边的柠乐茶才喝了不到一半,他就又喊她一起吃晚饭。他的意图很明显,并且很高效地执行着。唐秋水不傻,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没想太久,同意了陈风的邀请。
“可以”二字发出去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下,发现陈风刚好也在往她这边看。两个人相视一笑,加固了这个一起吃饭的合意。
临近下班,唐秋水收到了陈风发来的餐厅链接。地点就在互尚中心负一层,一家新开的网红店,云南菜,生意很火爆,价格也不便宜。
唐秋水点开看了下人均价,犹豫着问了句:会不会太贵了啊?
陈风回: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好不容易取到的号,不去浪费了。
他都这么说了,唐秋水咬了咬牙:行。
两人下了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