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氏一看有希望了,立马在地上磕头,“娘娘,听说十四阿哥到了娶妻的年纪,府邸也有几位侍妾了,奴才想着柃宜年纪只比十四阿哥大一些,与十四阿哥又是表姐弟的关系,若是柃宜入了皇家,那家人就不敢在外边多说了,娘娘,这是唯一的希望了,还望娘娘将柃宜送进十四阿哥府邸吧,就算当不得侧福晋,一个格格也好的。”
就算是格格,届时以娘娘亲侄女的身份,迟早也能当上侧福晋,安佳氏在心里安慰自己,又想着入了皇子阿哥府邸,娘娘看在自家亲侄女的份上,兴许直接大手一挥就让柃宜当了十四阿哥的侧福晋。
柃宜也巴巴道:“还往娘娘看在侄女可怜的份上,给侄女一条出路吧。”
乌雅夫人叹了一声,她不是不知道女儿的态度,可是眼睁睁看着孙女出事也不是办法,虽说不是她骨血,但都看到这么大了,且只是让柃宜入了十四阿哥府邸,求个格格的名分,也正好亲上加亲。
“大哥应该不至于糊涂到互换庚帖了吧。”芷嫣眉头蹙起,她是不可能让表亲进门的,那是对自己儿子和侄女的不负责,可大嫂这话里话外的很多破绽啊。
先是说到自家女儿在小时候无意中被夫君定下娃娃亲了,虽说清朝女儿家的名节问题看得挺重的,但是也断然不到在女儿婚事都未下三书六礼时就匆匆说定,大哥那时都嫁了两个女儿,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退而求其次,她那时都生了三个阿哥,还养着一个阿哥,且庶妹还靠着她在宫里的地位嫁了名门望族,明眼人都能看出乌雅氏的女儿也到了不该嫁给包衣,世世代代生下来的儿女都是包衣的程度,连后来的博启娶的都是正儿八经旗人出身的贵女。
以大哥那个处处钻营的性子,便宜了别人还真不可能,但是看着大嫂好像不知发生了何事……
安佳氏顿时有些卡顿了,“娘娘,是没有交换庚帖,可是柃宜的名声都毁了一大半——”而且夫君也千吩咐万叮嘱,说这是唯一可以补救的法子了,说是柃宜一定要嫁给十四阿哥,不然女儿就毁了,今后不嫁给那包衣家族是不行了。
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听丈夫话行事,当然到了这个地步,她是能看出姑nainai有所松缓的口风,心下一动,指不定她的女儿还真能嫁进皇家了,她这一家子是阿玛子女中最没有出息的一家,连同婚配一事别人也只是看在宫里有娘娘的份上,而且也只限于娶她们家的女儿,还是京师中家世不上不下之人才看得上。
儿子也仅仅有几家家世还算不错的包衣家族看中,要不就是势力微薄的旗人。
比较之下还真不如将女儿嫁入皇家,既享得了富贵,又能扶持自家儿子,毕竟宫里姑nainai的偏心是明眼可见的,好处全给了辉和氏那一家子,他们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可若是他们女儿给姑nainai当了儿媳妇,什么话都好说了。
芷嫣眼里的不快都要透出来了,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看不明白?
她上上下下扫视了几眼安佳氏,随后低声朝额娘说了几句话,随后乌雅夫人脸色一变。
芷嫣冷声道:“还请大嫂下去吧,本宫会和额娘和二弟妹商量此事的。”
“啊?”安佳氏有些慌乱,“娘娘,您当着奴才商量这事也行的,不必在意奴才和柃宜的感受的。”
“本宫是让你先下去,没和你打商量。”
看见贵妃极冷的面色,安佳氏打了个寒颤,“是、是,奴才这就退下。”
“家桃。”“是,娘娘。”
看着家桃将母女两个带下去,芷嫣略微凝神,揉了揉脖子,“额娘,到了这个份上,你应该知道大哥心里的成算多少了吧?”
额娘老了,儿女都没有陪在身边,比起年轻时更记惦亲情了,若是放在十几年前,大哥别说是打着这样的注意,怕是连想都不要想,因为他知道在这点上绝对不可能从额娘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像是为此事向自己女儿求情,他女儿的婚事还真有可能因为这种原因白白浪费。
对于大哥这种连女儿都能算计的小人,不可谓不心疼吧。
乌雅夫人面色铁青,“他竟敢真做出这样的事,我就说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为了算计皇家才演出的一场戏,什么娃娃亲,怕是早早就算计好了,就算准了我的心软!”
辉和氏嘴里一直咀嚼着安佳氏方才的几句话,越发感觉不对劲,后知后觉道:“大哥可真是心狠啊,连女儿的婚事都能利用,怕不是知道娘娘没有心思让乌雅氏的女儿进阿哥们的府邸,才刻意做出这副做态吧,好一个以退为进,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啊。”
“故意在同僚面前将娃娃亲定下,之后利用妻女达成自己所愿,乌雅氏怎么出了这种人!”乌雅夫人的表情好似吃了数只蟑螂一样扭曲之极,“怪不得他老是说若是柃宜能嫁给十四阿哥就好了,要是他果决些在同僚面前说那只是酒后的玩笑话,谁还将这事当真,真以为他那一家子很多人稀罕!”
乌雅夫人简直没被气得半死,辉和氏赶紧上前拍背安抚,老人家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