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停箸,就听屋外的脚步声疾速而来,世子爷来了。
立冬和如春皆赶忙上前一步,但还是被后者收了辣酱,拢进袖中,又将碗筷收拾干净,退出屋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了立冬一眼。
楚引歌想笑,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拿着绣帕不疾不徐地擦着唇,看世子爷和如春擦肩而过。
“好吃罢?”
如春一闪而掠,白川舟只匆匆地扫了眼,见是空碗,放下心来,散漫问道,“这小奴见到我怎么跑这么快?”
楚引歌压下笑意,一本正经道:“爷这几天都没给他们好脸色看罢?许是怕您呢。”
“怕我?”
白川舟懒懒坐下,想到这几天确实面色灰沉,点了点头,觑了眼边上垂站的立冬,看他目光闪躲,“你也怕我?”
立冬帮夫人干了坏事,一时心虚,忙往外走:“我去给如春指路,她刚来,老迷路。”
白川舟愣忪,倒不曾想自己竟恐怖如斯,令众人惧矣,旁人怕就怕罢,但棠棠
他转脸看向楚引歌,眼眸低垂,嗓音低柔:“你也会怕我么?”
“我怎么会怕爷?”楚引歌浅笑,“爷不乱来,我就不怕。”
她的本意是怕他砸易健堂,动不动召唤阁主等这样的乱来,但白川舟明显误会了。
他低低地哦了声,尾音上扬。
清风几许,带着他刚沐浴后的清冽吹向她,他的眉梢轻佻,掺了些漫不经心的撩,将她勾过来,双掌扶着她纤软的柳腰。
轻捻把玩,声色低惑,比薄荷酿还醉人:“这样的乱来?”
作者有话说:
日常撒糖篇~
大家的每一条留言我都有认真看,非常感动,也很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呀~爱大家!!!
不要脸
——“这样的乱来?”
白川舟的手下移, 在她的tun上轻拍了下,那双桃花眼幽深,隐含暗昧不分的笑意。
他定是又乱想了, 楚引歌拉过他的手, 打了下他的掌心, 轻嗔:“风流痞子。”
他扯了个淡笑, 笑得那么轻,可眼神却那么沉,绻着烫, 显得格外不清不白。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怎么?”他靠近了些, 眼睫低垂,在她耳边呵气,“你也会忍不住想吻我?”
“……会忍不住想打你。”
楚引歌说完就笑了, 她才不像他那么不要脸,把心里话全滚出来。
她的眸底潋滟,这一笑似破了云层的光, 倾泻而下, 一扫消沉了十余天新宅的灰暗。
白川舟也跟着勾了唇角。
不过楚引歌倒有件正事要与他商议,她敛容道:“爷, 根据大宣律法, 父母之丧, 解官居服, 居家六月方□□任。”
她看向他, “姨娘虽并非我生母, 但她于我而言, 与生母无异, 所以这六个月我不好再进宫上值了。”
“应当如此。”白川舟颔首, 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她的顾虑,轻笑了声,“怕为夫养不起你?”
“那倒不是。”
她好歹是看过家底的人,那每年进项光靠收租就可度日了,养百个她都绰绰有余。
但她还是另有顾虑。
楚引歌细细说来:“爷如今也是成婚的人,一个男子没个营生做活,整日提笼都雀,游手好闲总说不过去,日后真有了小世子,去到学堂,别人家的说起来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兵部侍郎,翰林院学士的,而小世子只能说自己的父亲是个浪子。”
不知为何,每每听她说到小娃娃,白川舟的心就会软塌地不像样,似被扯了个豁口,在里面填满了棉花,不断地往下陷。
“你还真Cao心。”白川舟一个巧劲将她勾上自己的修腿上,声色慵懒,“我们家不是有门面?邺城第一女画师多响亮。”
“你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啊?”
“吃得香。”
楚引歌看他满脸骄傲,嘴角的笑意也压不住,但还是耐心劝抚:“那也不成,我听着难受。爷会抚琴,画画之水准虽比我差一点,但也能过眼,且头脑不差,若是能拾起书,没准还能中个进士呢。”
“我在你心中这么好?”白川舟的眼底满含宠溺,散漫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占尽便宜了?”
占尽便宜
楚引歌记得头回他也这么说,那时觉得他好不要脸,眼下想了想,身形体貌,品行为人,她好像是占尽了便宜。
她也不掩饰,眸色潋滟,笑说道:“是啊,所以这么好的夫君,我想昭告于天下,让大家看看我嫁了个多好的人。”
娇靥是挡不住的芳华,“你去找个营生,别荒度年少,行不?”
她穿得是家居常服,一身宽袖素白裙裾,笑得明媚,香腮薄雪,更让人有爱怜之姿,白川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应下了。
真是勾魂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