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的话还没说出口,陆小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扔在地上,是个白色的盒子,落在地面的时候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齐慕脚边。
临走的时候,陆小天说:“算老子倒霉,妈的。”
陆小天头也不回地走了,被扔在地上的纸盒子上反着路灯的光,齐慕弯腰捡了起来,看见上面写着一个药名,是治肺的。
齐慕捡起药盒,宋嘉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她说:“我肺不好,这个是我平时一直在用的药。”
齐慕当然知道宋嘉言肺不好,上个学期他和宋嘉言被陆小天堵在校门口,两人逃跑时宋嘉言就病发过一次。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陆小天会有这个药?”
宋嘉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才说:“有一次放学我遇到了他,当时因为害怕,我就跑了,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掉的。”
所以,陆小天确实不是来找谁的麻烦,仅仅只是见到了宋嘉言的药,过来还给她吗?
齐慕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离谱,但回想刚才陆小天那样激烈的反应,又找不出别的答案了。
“算了,下次如果再遇到他,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他不敢在公共场合闹事的。”齐慕说。
宋嘉言连连点头:“好,谢谢你班长。”
“别客气。”
柴思元来的时候宋嘉言的眼睛还有点儿红,齐慕跟他说:“我们先等等再走吧,接她的司机还没到,大晚上一个女生在这儿不安全。”
“嗯都行。”
等宋嘉言的司机把人接走后,柴思元才送齐慕回家。
马上就是十月了,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柴思元骑着电动车穿行在马路上,晚风吹在手臂上,冰冰凉凉很舒服。
突然,柴思元回头问:“我没来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刚才陆小天来过了。”
柴思元陡然捏紧了电动车的刹车,齐慕没注意,抱着柴思元的手猛地收紧。
“他来干什么,又想找你麻烦?你没事吧?”
齐慕摇头:“不是,他好像是来找宋嘉言的。”
“哦,这样啊。”
感受到柴思元松了口气,齐慕想起之前柴思元跟他说,他找人打了陆小天一顿,以后不会再来找他麻烦。
当时齐慕吓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觉得柴思元太天真了,陆小天才不会是那种自己被打了就会忌惮谁的人,相反,他很疯狂,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记忆里,初一那年,陆小天在巷子里剁了陈飞航的手指,后来陈飞航的父母报了警,陆小天被抓进局子里面,结果谁也没想到,他出来以后又找到了陈飞航,剁了另一根。
而且那一次陆小天选的地方没监控,准备十分充分没留下任何证据,警察抓了人也只能放掉。
当时陈飞航的父母在警察局闹了几次,最后也只能吃下这个血亏,给儿子转学搬家。
所以,当齐慕听到柴思元找人打了陆小天,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陆小天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那段日子,齐慕每天都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结果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没有再见到陆小天,唯一一次见到陆小天,是上个学期的一次暴雨,陆小天问他借了把伞。
想到这,齐慕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然后问柴思元:“你之前为什么那么肯定陆小天不会来找我麻烦?”
“光是打一顿当然不行,”柴思元说:“想要彻底摆脱他,得要找准要害。”
“你知道他的要害?”齐慕问。
柴思元拧动电动车把手,继续往前开,风里传来他声音:“虽然说钱谁都爱,谁都想要,但钱拿来干什么呢?无非是置换,物质,生活,玩,因为有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想要钱。”
“道理是这个道理,那陆小天他想要什么?”
“买人命。”
柴思元说:“他有一个得了肾衰竭的外婆,在医院治了很多年了,每个月都要上千的治疗费。”
想要对付一个人,就得要了解他想要什么。
一开始柴思元确实是想着打陆小天一顿,让他长长教训,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反正他有的是Jing力。
但当时王岳川跟他说:“你当然有Jing力了,那你要怎么防住陆小天呢?万一什么时候他趁你不注意,去找小齐哥的麻烦,完了你还不知道,那到时候可能就不是抢钱那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后,他们决定把人找到,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柴思元说他托人打听到了陆小天住的地方,和王岳川一起去找人,结果到了以后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还是隔壁的人听烦了,走出来很不耐烦地问:“你们干什么啊,这家没人。”
“陆小天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老太太头发都花白了,眼睛上蒙了一层雾,大抵是得了眼疾看不见,看着柴思元他们旁边的位置说:“是住这里,但他家啊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