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指责朕?”
德隆皇帝的语气更幽怨了。
“儿子可没有这个意思,”
林逸慢慢悠悠的道,“父皇,西夷在海上肆意逞强,南谷、阿育国、西荒皆被屠戮,我梁国面临的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千年未有之强敌,如果还继续抱残守旧,儿子说不定就得学那李佛了,逃海上做岛主了。”
“你敢!”
德隆皇帝恨声道。
林逸被吼的一愣,哭笑不得道,“父皇,你要哪样?”
德隆皇帝叹气道,“朕一生殚Jing竭虑,只为了让这天下百姓免于流离之苦,此刻瓦旦国力最盛,战事一开,免不了要生灵涂炭。”
林逸笑着道,“父皇,前年在亮马河,儿子已经赢他一场了,就还能再赢着他一场。
父皇你得明白,瓦旦不灭,塞北不统一,我大梁国子孙后辈就皆受其害。
儿子此刻把他们给收拾了,也是为子孙计。
你要是真的为了大梁国好,就得容许儿子放手施为,直接统一塞北。
儿子记得你与那旭烈兀也是老对手了,他还骂过你呢,儿子一定把他押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旭烈兀初统一塞北之时,犹如草原的雄鹰,俯瞰众生,野心勃勃,不到两年,便厉兵秣马,挥兵南下。
彼时,德隆皇帝亦是初登基,马背上得来的帝王,年轻气盛,面对老对手,不肯退让一步,御驾亲征。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德隆皇帝在亮马台的大营直接被瓦旦人穿通,不得已狼狈出逃。
旭烈兀直接追在他的身后,耻笑其为儿皇帝。
幸得梅静枝和袁昂等人拼死相救,才逃得一劫。
德隆皇帝把这事当做生平大耻。
梅静枝和袁昂等将门之后那时虽然有拥立之功,但是还是普通将领,可这次救驾后,得了德隆皇帝看重,塞北之事全权交由他们,使得瓦旦人不得越凉水河寸步,之后一飞冲天。
无论朝堂形势如何,始终屹立不倒。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两个在军中根深蒂固的老头子,此刻大概是待价而沽了。
无论是雍王还是太子,都一定把他们当祖宗供着。
“旭烈兀!”
德隆皇帝听见仇人的名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他,“如果你真能抓住他,朕便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逸好奇的问。
“从此以后颐养天年,不问世事。”
德隆皇帝淡淡道。
“父皇,你跟儿子透个底,”
林逸笑呵呵的道,“你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
“连寂照庵都折在你手里了,想必金刚台也不会再与你为难了,朕还能有什么底牌?”
德隆皇帝叹口气道,“朕唯一的依仗便是这身残躯,待你真正施大逆不道之事时,朕就直接悬吊于太和殿前。”
“父皇”
林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父子一场,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他相信德隆皇帝干得出来!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哪怕突然想登基都没机会了!
搞不好,连摄政王都做不了了!
把亲爹逼死了,到时候天下议论纷纷。
他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真厚脸皮继续做自己的也行,就是自己发布所有的政策和律令很难服众了。
百姓不会再发自真心的拥护了。
这真的是很要命的事情!
“抓住旭烈兀,朕要活的。”
德隆皇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逸无奈出了麒麟宫,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一边走一边道,“小应子。”
“小的在。”
洪应低垂着脑袋跟在林逸的身后,凭着他跟在和王爷身边多年,对他的了解,能感受到和王爷语气的不满和不悦。
“你昨晚差点搞死静宽和静怡?”
林逸斜着眼睛没好气的道。
“王爷恕罪,”
洪应赶忙陪笑道,“这寂照庵三番五次刺杀王爷,小的对她们恨之如何,昨夜见到了,一时气愤,没收住手。”
“下次注意点影响。”
林逸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王爷。”
洪应自然是喜不胜收。
林逸等洪应追上了道,“你真的就给她们散功了?”
总感觉是在听玄学。
“启禀王爷,”
洪应伏着身子道,“小的昨夜用吸星大法把她们的功夫吸干了,按说活不过一个时辰的,可陈心洛这小子擅自做主,让于小春给渡了气,人算活过来了,回头小的还得去找他们麻烦,这是没把小的放在眼里。”
“那你应该谢谢他们,”
林逸背着手,慢慢悠悠的道,“静怡和静宽要是真死了,我一定送你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