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齐微明声音温柔,仿若醉酒。
周明燕心中一荡,“世子爷乃痴情之人,可如今宁宁姐姐限于宫中,我听闻她已经陪同那必格勒王子赏花,那鞑靼蛮人凶残,也不知会如何……”
齐微明手指微动,捏紧了手中的酒壶。
“事情已成定局,世子爷又何必自苦,我……我对你的心思,不比宁宁姐姐少半分,您这样,岂不是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周明燕壮着胆子,面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娇羞又胆大,接着说,“我不奢望世子爷能够对我有多少情意,只盼着能够陪在您身边,若是您能将多余的的情分分给我一些,我……便满足了。”
齐微明闻言,却像是怔住了,有些惊愕的看着她 。
周明燕咬着唇,眼眸却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您要了我吧。”
“周姑娘莫要轻易说出这样的话……”齐微明痛苦掩面,抓起酒壶又喝了一口,周明燕却扑上来,一把抓住那酒壶,“您别喝了……”
可齐微明到底是男子,轻轻一拽酒壶,那姑娘便轻飘飘的落入了他的怀里。
二人双眸对视,清风停滞,酒气上脸,周明燕身上的香味飘忽不定,齐微明喉结微动,低声问,“用的什么香?”
随后,齐微明往一旁瞟了一眼,周明燕顿时蹦起来,看到齐微明的贴身小厮蓝田局促不安的站在不远处,似乎有什么要事。
“我,我先告退!”周明燕红着脸,拎着裙子迅速跑了。
蓝田见她跑远,这才上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盒,撇了撇嘴,这是第几个了?
齐微明看着他,似有些不满,“何事?”
“世子爷,听闻必格勒王子病了,要修养一阵,温姑娘那边可能……”
“她去陪同必格勒赏花了?”齐微明喝了一口酒,问道。
“……是。”蓝田声音微弱。
齐微明抬手,“啪”的一声,那酒壶重重的摔在地上,酒ye流了一地。
“破镜难圆。”他眼眸通红,咬牙道,“她终究是被别的男人沾了。”
“世子爷千万不要因此伤神。”蓝田赶紧让人来收拾地上的残片,自己上前劝道,“温姑娘福运绵绵,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单单只是陪同必格勒王子赏花罢了。”
齐微明看向蓝田,他因酒气上头,眼白横着几分血丝,“你当是话本传奇?”
蓝田被说的哑口,他本也是试着安慰,见世子爷这般情绪,竟是有些不敢开口。
齐微明冷笑一声,似是准备拿酒,伸手却没有摸到酒壶,这才想起酒壶早已被自己砸碎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事到如今,温凝,是不可能再娶了。
皇帝早就默许了鞑靼人为所欲为,必格勒想做什么做不到?
温凝人就在宫里,同为男子,那必格勒看向温凝的咄咄目光中暗含了多少勃勃欲念,他能看不出来吗?
温凝有多招人,他是最明白的。
这几日,不乏世家姑娘主动献殷勤,寥寥慰藉他的心,可这些庸脂俗粉哪里及她半分?
她根本不必用那些劳什子的香料,只需轻轻一笑……便能勾动他所有的欲念与情爱。
可如今,陪同必格勒赏花之后,她便已经是“不洁”女子,再也做不了他的妻。
齐微明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他眯着眼蹙眉,脑子里情绪万千。
养了这么多年的未婚妻子,不可能这样平白送人,正如那日在祠堂跪着时,父亲与他语重心长说的那些话。
——事已至此,不如为自己,多做些打算。
微风吹动池水,撩起阵阵涟漪,齐微明面容冷淡疏离,眼眸满是痛苦,蓝田看着自家世子爷如此神情,明白世子爷这回是当真伤心了。
自小到大,世子爷对温凝姑娘的真心都是独一份儿的,他全都看在眼里,哪里有什么别的女子,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其他各家公子们早早有了通房丫头,有的甚至养了外室,可世子爷却不一样,他心中只有温凝姑娘一个。
蓝田不由得替世子爷心酸不已,赶紧劝道,“世子爷,身子要紧。”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食盒,想递上前,又有些不太确定世子爷的意思,迟疑着犹豫着,却听齐微明声音冷淡。
“拿去倒了吧。”齐微明瞄了那食盒一眼,“食盒洗干净替我送还,对她道谢。”
蓝田心中一惊。
“那周姑娘问起……怎么说?”
“便说我忧思过度吃不下,但还是尝了一些……日后自己动动脑子,这些回话,还用我教吗?”齐微明略带厌烦的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蓝田惶恐拿走了那桌上的食盒。
“等等……”齐微明忽然叫住蓝田,蹙眉半晌,道,“去拿纸笔来。”
……
“宁宁亲启。
这几日,酒醉梦海,常梦及幼时天真无邪,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