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谈恋爱了?”温黎冷不丁问。
李言风手上一顿,掀了掀眼皮:“嗯?”
听这尾音上扬的语调,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这屁话是哪里听来的?
温黎瘪瘪嘴,捏着嗓子学王强志的腔调,Yin阳怪气道:“你和纪知雪,小别胜新婚啊!”
李言风抽了一点挂面,转身下进滚水里:“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见李言风不搭理自己,温黎又补充道:“你们没那个意思,会有人说吗?怎么没人说我和纪知雪?嗯?”
他开始胡搅蛮缠,学着李言风平时的语气“嗯?”个半天没完没了。
李言风全当耳旁风不怎么搭理,温黎自己发会儿疯也就消停了,毕竟他打心底里还是觉得李言风不可能和纪知雪真在一起。
然而今天也不太一样,李言风用筷子捞完面条,竟然破天荒地回怼了他一句:“说你的人也不少。”
温黎往前一勾脑袋,头上的问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人还没反应过来,李言风就端着面条从他身边走过。
厨房的门窄,他俩男生同时塞在里面,温黎还被对方肩膀挤了一道。
“说我?说我什么?”
“小别胜新婚。”
温黎大惊,赶紧跟去了客厅:“我和谁小别胜新婚?王强志吗?”
李言风刚张开的嘴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名字又重新闭上了:“嗯。”
“你嗯个毛!”温黎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少恶心我!”
李言风揭开锅盖的手一顿,然后拿起锅铲,把冬瓜翻了几下:“会恶心吗?”
他顺着温黎的话茬,像是随口一问。
温黎闷了两秒:“当、当然!”
王强志那可不就恶心吗?
至于其他人,嗯……另说。
李言风从锅里抄起冬瓜,面无表情道:“那你还看那种片子。”
温黎张了张嘴,反应过来“那种片子”是哪种片子后,瞬间脑袋充血,差点没直接再厨房门口原地爆炸。
“李李李李李言风!”
他指向对方:“你简直丧心病狂!”
李言风拍开温黎的手:“吃饭了。”
李言风一回来,温黎的饮食质量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炒冬瓜的菜汤很鲜,吃到最后直接连盆给他泡面条吃。
“活着真好。”温黎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出由衷的感叹。
李言风把碗筷收拾去了厨房,温黎跟过去,打算一起洗碗。
结果李言风重新把锅架上,在冰箱里翻出一块五花rou来。
“你没吃饱?”温黎问。
李言风放下菜板,把五花rou切块:“我晚上不回来。”
“你又跟何叔出去跑货?”温黎皱了皱眉,“下午就开学了,你也不回来上课了吗?”
“下午自习,不上课。我去师父那,有辆车得修。”
李言风切了半截五花rou,把剩下的重新用塑料袋裹好,扔进冷冻室。
“也不至于为了修车不上晚自习吧?”温黎皱了皱眉,“魏伯知道吗?”
“不用他知道,”李言风头也不抬,“晚上你先睡,我弄好就回来。”
温黎“噢”了一声,没再多嘴,毕竟关于魏伯,李言风打心眼里还是非常敬重的。
“我都快忘了你还是魏伯的学徒,以后要继承他的车行的。”
他还是没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李言风没有吭声。
“可你高考后要上大学的啊,总不能留在南淮吧?”
他们南淮是个小地方,放大到省内也只有一个重点本科。
虽然是个211,但是能考上985谁愿意去211。
“干嘛不说话,”温黎心里没底,“你要跟我一起的,我肯定不在南淮上大学。”
“刺啦”一声,李言风把rou块下锅。
他不说话,就是不想讨论。
温黎撇了撇嘴,没再继续找不痛快。
回了房间,盖被睡觉。
闭上眼后脑子里都是一年后的高考,还有模糊到看不清的未来。
一点半,温黎被闹钟吵醒。
屋里空无一人,李言风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餐桌上用保鲜膜盖住的一碟红烧rou。
原来中午那顿饭是做给他的。
晚自习持续到十点。
新学期第一天没什么作业,温黎高强度复习了整整两个小时,脑子一晃里面知识乱响,放学后干脆一本书都没带就回了家。
洗漱上床不过十点半,他靠在床头用手机背单词。
眼皮打了快半个小时的架,快到十二点,隐约听见窗外有自行车碾过路面时的叮铃响声后,他麻溜地裹了件袄子下床,开门时李言风刚踩上最后一层楼梯。
“还没睡?”他的话里带了些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