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文瑞原本脸色就难看,听完这一番话,顿时变得更难看了,只是他仍然没有松口的意思,“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
蒋木恒闻言眼睛倏地瞪大,看着庞文瑞的眸子仿佛在冒火。
他伸手指了指对方,再狠狠一甩手,气急败坏地说道:“那就随便你!”
庞文瑞脸色没有变一下,只默默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宋知雨抿了抿唇,眸子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很快,宋知雨在省城度过两天,跟研究所内的研究员们交流,她也大概摸清这个时代的机械科技水平。
徐延年工作很忙,自那天分开后,宋知雨就没有再见过他,只是听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说他早出晚归。
倒是蒋木恒见怪不怪,不过他担心宋知雨对徐延年有不好的印象,送她去车站的路上没忍住解释了句,“老徐这段时间是真的忙,我不知道听谁说,上面的领导现在要抓地区的经济发展。”
宋知雨不解地挑眉,“地区经济发展跟徐同志有什么关系?”
蒋木恒闻言顿时惊讶地望向他,嘴巴张了张,“不是吧?你不知道老徐是干什么的?”
宋知雨见状一愣,随即面色淡淡地摇头,“不知道,徐同志从来没说过。”
蒋木恒:???
他无言以对,就算徐延年没说,但是也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真实姓名,一听名字不就知道了吗?
蒋木恒轻咳一声,他望向宋知雨,试探地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徐延年这个名字很耳熟?”
宋知雨皱眉反问,“我该知道吗?”
神色以及语气都很是无辜。
蒋木恒瞬间噎住,没忍住顺着她的话,在心底反问自己,是啊,难道真的该知道?
不过也只有一瞬,蒋木恒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神色复杂地摆摆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该不该知道,不知道也没事,只是有点奇怪罢了。”
怎么说宋知雨也是修配厂的技术员,又不是普通工人普通社员,要是没见过县长还说得过去,不知道名字确确实实奇怪了。
宋知雨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她一直以为徐延年也是技术员,或者从事技术员相关的工作。
此时经蒋木恒提醒,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徐延年那天,对方是跟王厂长一起的,当时王厂长对待他的态度仿佛是上级?
两人说着话,火车站到了。
宋知雨望向对方,“蒋大哥,那我就先走了,有空你来红旗公社玩,我再好好招待你。”
蒋木恒也说道:“下次你来省城也可以提前给我电话,我来车站接你,咱们研究所的同志都十分欢迎你。”
宋知雨与他们的交流,宋知雨了解到自己所需的情况,他们也从宋知雨这得到不菲的知识价值。
往大了说就是相互成就。
宋知雨笑着点头,“好啊。”
蒋木恒看着她的背影往车站里边走,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没说。
然而手刚举起来想要喊住人,宋知雨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蒋木恒见状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宋知雨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她乘坐早上的火车,临近傍晚才到兴阳县,正好可以赶上最后一趟到红旗公社的班车。
到达红旗公社,天已经擦黑了,宋知雨担心走夜路不安全,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一下车就脚步匆忙往外走。
没想到刚从车站出来就见到了东张西望的宋知丰,宋知雨脚步一顿,心底涌起难以形容的情绪。
她抿唇笑了笑,面无如常地走过去。
此时宋知丰也看到她了,脚步一转走过来,只见他皱着眉头,“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表情看着不耐烦,然而仔细可以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的关心与担忧。
宋知雨意外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宋知丰伸手结果她手里提的布袋子,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说去两天省城的,咱娘天天念叨,我能不知道吗?”
宋知雨闻言深深看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要今天来接我?”
“不然呢?”宋知丰奇怪地看她一眼,反问地说道:“我不来接你,然后你一个人走着乌漆嘛黑的路回家?”
“对啊,我本来是这么打算来着。”宋知雨说道。
宋知丰闻言“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女娃,晚上也就你胆子大敢走夜路。”
宋知雨瞥他一眼,没有解释她没有要走夜路的打算。
两人边走边说话,很快就走出公社,踏上回南河生产队的道路。
宋家。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平时已经躺屋里休息的宋二成难得还在院子里,李春兰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时不时站起来走到门口眺望。
远远瞧见姐弟俩的人影儿,李春兰激动地朝院子里喊一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