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回想起赵无妄临走前给我塞现金,为的大概也就是这天,论套路还是他牛逼,我把钱一拿出来,杨光脸上的表情就微妙地变了一下。我看他还有点犹豫,嘟囔了一句“破口袋拿钱都能卡住”,紧跟着又摸出了两张,笑道:“杨大哥,就当帮我一个小忙了,那个赵小姐对我来说很重要。”
杨光看看我手上的钱,又看看我,一下子也不心理Yin影了,抿了抿嘴:“今天浪大,一会儿涨chao了,岸边要管的,老板,我们要走得赶紧走。”
眼看已经快要三点半,事不宜迟,杨光手脚利落地松了绳子,立马就准备动身,也不知道他这个船有多久没离开过港口了,马达声一响,周围几条船上的渔民都脸色古怪地看过来。我心头一动,忽然想起来我早上掉进水里之后,手摸到杨光的船底,如果一整片都是藤壶我还不至于划得这么惨,可偏偏他的船底摸起来其实相对光滑,只有那么几处长着藤壶,非常尖,一下就把我的手划出了血。
我看着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内心咯噔一下,如果说这条船一直在海里,那绝对不至于船底这么干干净净的,除非它已经很久没有沾过水了。
我四下望去,龙女号连油漆都是新刷的,也难怪赵大有会一眼就看上这艘船,她是一个搞科学研究的人,绝对的唯物主义,绝对不会信什么海上跑得多的渔船才是好船,必然是看中这艘船是崭新的,所以才会一下子敲定下来。
这个杨光总不能是早就盯上赵大有了吧?赵大有家里毕竟有矿,又常年在学校里呆着,没有她哥那么多心眼儿。
我心中升起一些疑云,然而不等我细想,浮桥上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哥!冯大哥!”
这个说得很差的普通话异常有辨识度,我远远看到那个小萨满乌那格从浮桥那头冲过来,浑身铃铛都在响,赶忙让杨光把船停下。小萨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我竟然直接跳上了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乌那格已经在我面前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委屈得仿佛被扫地出门的小媳妇。
我一下子手足无措,连带着杨光都有点奇怪地过来:“老板,你弟弟啊?”
我摇摇头,完全不知道我和乌那格就分别了这么一会儿,这孩子怎么会委屈成这样,好不容易从身上掏出纸巾,乌那格擦了两下鼻子,忽然在我面前直直鞠了一躬:“冯大哥对不起,钱钱,被偷走了。”
我给他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什么时候?”
“就刚刚,去码头我买票,一摸没了,对,对不起冯大哥,我,我把钱搞丢了。”
乌那格结结巴巴说完又要哭,他眼睛都是红的,明显在来之前就已经崩溃过了。我现在想想,估计我俩在海鲜大排档里的时候就被扒手盯上了,乌那格不像我,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又穿着少数民族服饰,对方大概是把他当块肥rou了,我想到这儿赶紧摸摸他的头:“没事,晚点我带你去买票,不就是去普陀吗?不坐船,开车也把你送过去。”
“冯大哥”
乌那格哭得鼻头都红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多大,只能全凭感觉按照小孩子哄:“先别哭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萨满低着头:“我问了他,而且你之前也说你要来码头,我想至少要跟你道歉。”
“他?”
还没等乌那格回答,杨光问道:“老板,现在还去吗?”
我看小萨满在一边沮丧地直抽鼻子,心想刚好,又道:“去,乌那格你也跟着去吧,我要出海转一圈,你就当去散散心,回来不行我陪着你去买明天的票。”
小萨满一愣,紧跟着眼眶又红了:“冯大哥,你人真好。”
我心想我要是当了爹一定是个好爸爸,同杨光知会了一声,他这便将船慢慢地驶出了码头。杨光说去那边至少也要四十分钟,现在海上风大,让我们去船舱里坐会儿,我求之不得,当即便叫上乌那格,一起进入了渔船狭窄的舱室内部。
整个船舱里空空荡荡,只有被隔开的床榻,撩开帘子里头却什么也没有,东西估计都给公安带走了。我对着照片看了一圈,船舱里的血ye反应很杂乱,我看到照片就能明白为什么赵无妄那么绝望,也不知道这里之前是发生了什么,这整个地方一度看上去像是个屠宰场一样。
我四处都看过,没有再那么好运找到别的东西,正是失望之际,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干呕,乌那格捂着嘴脸色奇差。今天海上风大,我估计他是晕船,想拉他去甲板上待一会儿吹吹风,乌那格一开始还在逞强,扶着墙说他能行,谁知道他刚一用力,伸手撑的地方突然凹了进去,乌那格措手不及,身子一歪便栽进了船舱内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
。 玉佛牌
我也没想到船舱里居然还有一个连门都没有的密室,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乌那格,他给这一下吓得也不想吐了,傻愣愣道:“墙坏了,我力气怎么这么大?”
小房间里至今还存了一些诸如胶鞋麻绳之类的杂物,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之前警察也没找到这个房间,所有东西都还在原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