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术的眼神快要吃人了,可惜绑匪却不会给他宣泄情绪的机会。
他已经听见领头的那人在命令自己手下的人:“官兵既然有所察觉了,之后来的人定然不会少。这次绑的这个死太监受人重视,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烧了这里,以免他们发现咱们的踪迹找上门来!”
Yin狠的语气让朝术都不由狠狠皱眉,绑匪头子肯定不是在说笑,接下来他和裴照檐就危险了。
“快想办法……”朝术的话说到一半就让人给打断了,他听见了柴房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还有厮杀的声音。
有惊恐的惨叫大吼:“是、是锦衣卫!”
仅仅一言,就把人吓破了胆。
锦衣卫的名声谁没听过呢,尽管都是些不太好听的名声。
他们的恐怖甚至夜能止啼,手段之狠辣寻常人莫及,旁人不敢轻易招惹。
朝术和裴照檐躲着的柴扉门忽然被人猛地踢开,他二人面色警惕,还没来得及做出应敌之态时,就听见了熟悉的寒冽声音。
对方那话生硬得很,好像光是让他说出来就费了很大的劲:“你们还要拉拉扯扯,耳鬓厮磨到什么时候?真亏你裴照檐也被他带着,在群狼环伺之时也能憋屈成这样。”
——是杜如兰。
朝术虽然看他相当不顺眼,但在这时候却忽然心生欢喜之意。
杜如兰来了不就说明他们都有救了吗,他也不用再跟裴照檐这个狗东西贴那么紧了!
“裴照檐,你还不起来吗!”朝术拔高了声音,恨不得自己伸脚把对方给踹起来,要不是他失了力气,高低得给裴照檐一耳光。
幸好这狗东西今日穿的是深色衣裳,哪怕身下多了一滩显眼的污渍,旁人也不会轻易瞧见。
杜如兰鹰隼般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朝术磕磕绊绊从地上爬起来,差点又摔倒了,幸好裴照檐及时扶住了他。
朝术抬头一看,杜如兰的眼神果然更不对劲了,看他们就好似见不得人的jian夫yIn妇,他随时都能给他们拉去浸猪笼。
另外一道同样耳熟的嗓音徐徐响起:“看来我来的正不是时候啊,诸位竟在匪窝共聚一堂谈天说地。说起来,杜公子的脸怎么好似……有点绿。”
张笺戏谑的话虽不好听,但确实是实话实说。
两人朝着杜如兰的脸看去,发现对方的神色更难看了。
朝术不合时宜地想到,方才匪徒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发现这个地儿,现在杜如兰和张笺前脚接后脚到来,也不知道是前者太蠢还是后者过于聪慧。
杜如兰面容霜寒冷峻,语气冷硬得都快能结冰了,他讥诮地说:“朝公公,你的手段真是不简单,不但裴小将军裴照檐被你玩得团团转,就连咱们这位张指挥使也在你的股掌之中。”
“谁见了不惊叹一声——手段高明啊。”
朝术不想理会他,外面厮杀喊声震天,匪窝危险重重,他又毫无反手之力,稍不注意就会把自己给赔进去。
这样叫他怎么可能分出多余的想法揣摩杜如兰这话的用意上。
他急切地催促裴照檐和张笺两人:“我们还是快走吧,待那些绑匪回过神来,也是一桩麻烦事。把你们牵扯进来是我的错,还是得想办法派人来铲除他们。”
朝术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事,在场三位有名有姓,绝对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交口称誉的男人明知此时此刻危险的处境,竟无一人理会自己。
他们威胁的打量落在了另外两人身上,似乎在端详判断对方具有威胁性,又究竟值不值得自己警惕。
他哪怕再急再气,也还是不忘审时度势的本性,在有求于人时就该放低身段。
朝术看了张笺,看了裴照檐,唯独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杜如兰。
“朝术,你糊弄他们都可以,为什么不能分出些心思来糊弄我呢?”也不知是外面喊杀的气氛宣泄,还是情难自禁,杜如兰的话明明轻而缓,却极有重量。
至少此话一出,两道古怪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朝术的身上。
别说是裴照檐了,就是张笺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描述此刻的情景。于是他也只能张张嘴,然后觉得这种情况不适合自己说话,只能闭嘴不言。
“谁能愚弄你杜大公子呢?”朝术木然,语气是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的Yin阳怪气。
他真是疯了,竟能分出些耐心陪他们在这里胡闹。
若非自己身上被下了软骨散,他定然一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也不用看这几人仿佛争风吃醋的宫妃一样纠缠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碰上了商场618大促销,忍不住进去逛了一会会(心虚jpg
外面那些锦衣卫们都是同张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之所以不急,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兄弟们的实力,同四皇子养得那些乌合之众不可相提并论。
可朝术对此不清楚啊, 他不想再同杜如兰纠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