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咬牙切齿地死死捂住乔听寒的嘴,强行挤出个笑容说道:“他喝多了,自个编故事玩呢,玄兄弟你先喝,我先带他上楼哈,一会儿就下来陪你。”
这个场面,谢玄也隻好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去吧。”
结果沈如是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徒剩下谢玄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酒楼里,举杯自斟自饮。
他确实不会喝酒,那日是气从心中来,一口气干了半壶,半壶酒急急下肚,后劲实在太大,醉得也快。
而现在这样慢慢地喝,似乎酒劲也没有那么大了。谢玄独自喝着酒,窗外黄昏照在他的身上,更显得孤独无依无靠,活像个被子女抛弃后晚年酗酒的孤寡老人。
他惆怅地长叹了口气。
不知怎的,他好像觉得刚刚乔听寒那句话有些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听过那句话。
谢玄脑海里忽闪过昨夜里喝醉后几个零零散散的片段,他隻记得谢独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贴的那样近,可以嗅到谢独一身上淡淡的清酒淡香,而后的事情,谢玄就全不记得了。
想起那个小混帐谢玄就更恼火了些。
瞒了他那么多事,把他当傻子似的耍的团团转。
真当他没有脾气的么?
谢玄攥紧手指,想象着谢独一的脑袋,对着空气狠狠揍了两拳。而后,他轻轻松开了手指,沉默地又灌进一杯酒。
酒过三巡,谢玄的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地站起身,朝门外跌跌撞撞地走去。
没人知道他要去哪,街上行人稀少,没人会在意一个酒鬼的目的地。
谢玄就这么一路走着,从黄昏走至天黑,终于循着记忆,立在了他日思夜想的破烂茅草屋前。
推开那扇木门,破旧的院落,枯死的菜园,无人打扫的房屋,布满尘灰的瓦片。
谢玄立在小院里,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这里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三个小崽在他死后,谁也没有住在这里。
没人回家看看,没人清扫院子,也没有人在意这个他含辛茹苦建造起来的小家。
谢玄跌坐在地,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般,掩面痛哭。
他从未哭得那么伤心过,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蜷缩在自己亲手垒出来的砖墙下,却好像身处四面皆是无孔不入的雪和风里,吹得他发冷。
“你哭什么?”
忽然地,像是幻听般,谢玄哽咽着抬起头,却见身前立着道人影,如同一团如影随形的黑雾,朝谢玄伸出手。
“行了,起来。”那人有些无奈似的伸出手,把谢玄从地上拽起来,“哭什么哭,就因为我们忘扫地了?”
那张隐在雾中的脸渐渐清晰,谢玄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抬起手,用墨色的衣袖为谢玄擦掉眼泪,耐心地解释道:“这几年都忙着想办法让你起死回生,谁有闲工夫回来扫地。”
谢玄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醉意而模糊的目光努力而认真地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良久,谢玄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谢,独,一!”
对方失笑了声,说道:“嗯,叫我干嘛?”
“你个,你个不孝子!”
许久,小院里传出道轻轻的叹息:“谢玄,你喝醉就不会说别的话了么?”
他低下头,在无人夜色里,吻住谢玄的唇角:“说点好听的,跟昨天晚上说的一样就行。”
谢玄挣扎两下,被摁回怀里,有些茫然地低声嘀咕:“我,我又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谢独一伸手探入他的腰际,轻易地解开了衣带,沉沉道,“我问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男人,你说……”
“睡都睡过了,怎么不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更。
【三更】听见没有
“玄兄弟?玄兄弟你醒醒, 咱们该进宗门了。”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谢玄睁开眼时,沈如是眼睛亮了亮,松了口气道, “我还没见过有人喝酒喝成这样, 你差点都睡死过去, 还以为你酒Jing过敏呢,好在是醒了。”
谢玄怔怔地看着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是在酒楼的房间里, 不远处还站着脸色沉沉的乔听寒,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差。
“他哪是什么睡死,分明就是得了癔症。”乔听寒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 沈如是“啧”了一声, 回头瞪他一眼, 又转过脸来对谢玄干笑两声, 说道:“别理他,他抽风呢。”
听到沈如是的话, 乔听寒的脸色rou眼可见的更臭了些:“我怎么抽风,他清早拉着我喊了半天……”
“闭嘴。”沈如是回头踢了他一脚,乔听寒咬了咬牙, 还是闭上了嘴。
谢玄坐在被褥里,头疼得厉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