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其实一直都守在你身边,悄悄看着我的迟瑜长大。那日在幻境里,我见到了你和谢玄,他该是看到我了的。”
听他提起谢玄,谢猫猫有一瞬的怔愣。
“他为人正直,能辨是非,的确是个顶好的大善之人,把你交给他照看,为父放心。”
这些话确实也是谢猫猫所想的,可他却不明白为何父亲专门回来看他,却是跟他提起谢玄的事。
果不其然,对方又叹了口气,似乎还失笑了声,轻声道:“迟瑜,爹对你不住,若我还在,兴许你便不会对谢玄产生这样的心思。”
这下谢猫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你要分得清,什么是依恋,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他顿了顿,低声道,“这是爹教你最后的一堂课,你有没有想过,谢玄是否也会接受你的心意?”
谢猫猫沉默下来,虽然他本来也说不出话。
“真正的喜欢,是爹与你娘那样,绝不是你对谢玄的这种感情。迟瑜,若你真的喜欢他,就该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强行逼他选择你。”
“你扪心自问,你做得到尊重他的选择么?你做不到。因为你把他当成父亲,当成可以肆意任性的人,所以你不怕他会讨厌你,不怕他会离开你。因为,父母怎么会恨自己的孩子呢?”
“迟瑜,爹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毁掉和谢玄的关系,希望你明白。爹时间到了,言尽于此,来生……来生再做我儿子的话……”
“咱们再种一回桃树吧。”
最后一句落下,谢猫猫猛地睁开了眼,他下意识地在半空中虚虚抓了一把,像是迫切想要留住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抓住。
他看向四周,医馆里的大夫和病人全都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诈尸还魂”。
谢猫猫怔怔地坐在床榻上,没有理会那些朝他投来的异样目光,而是轻轻对着空中说了句:“爹,这次是你错了。”
他对谢玄……
他对谢玄从始至终都不是父子之情,他们本就不干不净!
若是父子之情,他只会对谢玄像对他亲爹一样敬重,又怎么可能生出冒犯之心。
没有谢玄的三年里,又怎么会魂牵梦萦,抛下一切也要谢玄回来?
因为太爱,所以他才会想要抢。哪怕失去一切,失去谢玄的温柔,他也必须从谢独一手里把谢玄抢过来。
最好关在大殿里,手脚都打上锁,他会用后半生所有的温柔去弥补谢玄的恨,直到谢玄肯接受自己为止。
谢猫猫咬着牙,运气将自己先前故意打到错位的肋骨扳回原位,强撑着从床榻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医馆外而去。
然而没走两步谢猫猫便又摔倒在地,大夫慌手慌脚地把他扶回榻上,嘴上数落道:“嘿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受这么重的伤还下地乱跑,不想要命了?”
谢猫猫紧抿着双唇,没有回答,眼睛里像是燃着炬火,满脑子都是谢玄吻在谢独一唇上的场景。
他必须尽快去抢回谢玄才行,绝不能等到谢玄的心不在他这,完完全全属于谢独一的时候再去争抢,届时无论他怎么做都晚了。
“你说也是,这张床好像被人下了什么咒似的,每次躺在这的人都跟得了癔症一样,胡言乱语不说,还争着抢着要走不要命。”那老大夫有些年纪了,抚着胡须同旁边的病人说道,“几年前就有这么个人,好像是静海宗的,发着高烧,被人搀进医馆,还一个劲嚷嚷着要走…… ”
谢猫猫动了动身子,想要逼自己站起来,结果动了没两下就疼得要命。
那边的老大夫还在和病人攀谈着,兴许是小医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多年过去仍然记忆犹新。
“对了,那发烧的傻子,同他一起来的那个仙人,往我这还搁了封信,走得匆忙,老夫都没问清楚是什么信……”
旁边的病人似乎来了些兴趣,问道:“您没拆开看看?”
“哟,”那老大夫瞪了瞪眼睛,说道:“那怎的敢,说来也怪,那仙人走时神色匆忙,活像让人撵了似的,嘴里还跟旁人争吵着……”
病人探出头来,更好奇地问道:“念叨什么?”
老大夫顿了良久,缓缓道:“他说什么,那三个魔头肯定不会相信这东西是他写的,被发现就死定了。你说怪不怪,当时听到吓得老夫都不敢接信。”
那病人被他的奇闻轶事逗笑,十分捧场地说:“是怪,那您怎么又接了呢?”
老大夫挠了挠下巴,笑道:“老夫听那仙人说,这封信说不准日后要决定修真界的存亡,老夫想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接也太对不住人家拚死拚活的保护咱们了。”
“说的也是啊。对了常大夫,我上次拿的药方……”病人应声附和,刚要转过身去,却猛地对上了一双冷然至极的眼睛。
那病人吓得差点抽过去,连忙后退了几步,心臟突突乱跳,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干嘛?”
谢猫猫没有理会他,而是直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