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宴终于忍不住了,大袖一挥,从座上站起,气急败坏道:
“放肆,朕乃大夏天子,你如何敢直呼朕的名讳?”
司露坦然自若面对他,毫无畏色,“我为何不敢,今日,我便是要当着两国朝臣的面,将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揭露,将你做过的那些肮脏Yin私之事,公诸于众。”
此话一出,李景宴的脸色登时黑了,他怒不可遏地盯着司露,牙关咬的死死的,几乎要将槽牙咬碎。
“一派胡言!北戎皇后若是再敢大放厥词,毁朕声誉,朕就不客气了。”
群臣一片哗然。
他们中不乏知情者,这些年来受到感召,为旧案鸣冤陈情的。
他们不是不清楚李景宴做过的龌龊事,但要让一个帝王认罪,这比登天还难。
而然眼下,有人站在他们前面,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
司露目光如炬立在那儿,与李景宴对峙着,通身都是冷冽的气息,横眉冷对,毫不退让。
“李景宴,我便把话放在这儿了。”
“今日,若大夏想要我戎国签订盟约,你必须答应两件事。”
“第一,颁布罪己诏,陈列平生罪行,还无辜枉死者一个公道。”
“第二,退位让贤,择宗室中贤能仁善者继位,绵延大夏国祚。”
李景宴的面色一点点铁青下去,尤其是听到后面一句退位让贤时,更是沉到了极点,群臣面前,他再稳不住半点风度,伪装彻底被撕碎,暴怒着嘶吼:
“放肆,来人,北戎皇后骄蛮无理,诋毁辱没于朕,将她拉下去,即日赶出长安城。”
一声令下,嘈杂的脚步声四起,殿内的御林卫纷纷提刀上前,围逼而来。
“我看谁敢。”
瞬息之间,司露身后两名北戎官员猛地拔出佩刀,冲到她身前相护。
“司将军,司少将军。”
大夏朝臣看清二人面容,皆震惊不已。
“你们怎会在此?”
司澧和司楠隐藏了数日,这番陡然现身,着实叫人又惊又喜。
御林卫也因此变故,停下了上前拿人,顿在了原地。
司澧对着大夏朝臣,对着场上的所有人,开始娓娓诉说这些日子的际遇。
“吾与犬子险些被人暗害狱中,多亏江湖义士相救,方才保全性命,而后一路北上,欲逃离长安是非,苟安此生,幸得途遇北戎皇后,使我父子重燃希望,遂跟随回朝,为那些蒙冤枉死之人讨回清白公道。”
群臣恍然,不由对他二人叹息敬佩。
李景宴见状,气得发了疯,目露凶光,抬手指着两人大骂:
“一派胡言,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司澧突然冷笑,红了眼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控诉般说道:
“陛下,就是你口中的这群乱臣贼子,九死一生,血战沙场,方替你保下了这大夏江山。”
“可你呢?”
“兔死狗烹,不留半点活路。”
“你可知,若没有边将保家卫国、出生入死,你如何能当这个皇帝?”
“你……”
李景宴被他说得目眦欲裂,浑身颤抖着抬手指他,却终是吐不出半个字。
“陛下可还记得徐将军,可还记得长公主?”
司澧就这样,在两国官员面前,当堂控诉着李景宴残害忠良的种种行径。
听得在场之人振聋发聩、无不动容。
“不止是臣啊,还有忠贞守节的徐将军,徐家满门忠烈啊,陛下……”
“你怎么可以对他们赶尽杀绝?想当年,徐家被灭门时,幼子方才呱呱坠地,却也跟着,跟着……惨死在狱中!”
“你如何忍心?”
“如何忍心?”
说着说着,司澧喉头哽咽,几乎哭出声来。
在场者无不为之动容,红了眼眶。
司澧继续说道:“还有长公主,她可是您的亲姑姑啊,只因她当初为我司家出头,就要被你暗中下毒谋害,暴毙宫中……”
提及长公主,本就红了眼眶的司露,此刻更是泪流满面。
“以上种种,大理寺皆有迹可循,陛下半点否认不得!”
司澧力竭声嘶,群臣闻之,无不动容。
司楠亦在此时,步履铎铎走上前,抱拳作礼,跪倒在李景宴脚下。
他放声高呼,喉颈处青筋暴起。
“还请陛下!还无辜受难的忠臣良将们一个公道!”
“让徐家满门忠烈、长公主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此言一出,李景宴身形猛然一猝,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加之他身边没有相扶之人,以至于他狼狈跌倒,冕旈尽碎、蓬头散发。
他跌坐在地,却还是不住叫骂着:
“乱成贼子,朕当初就不该心软,没听李临的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