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笑笑,“你会告诉我的。”
“也是。”他好不容易想明白的。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这些话在心里滚了一天,到头来,居然不太好开口了。
江逢笑着摇了摇头。
空调滴了一声。
林夜听见江逢说,“林夜,我想通了,我不在乎了。”
林夜浑身的血ye几乎瞬间停滞,手脚倏然冰冷。
江逢说得很平静:“我不在乎对你很重要的人是谁,你又要记着你们之间的记忆多久。明年子公司上市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着谁都没关系。你和他之间的故事,你怎么看待他,我都不在乎了。你只需要记得,我是江逢,也只是江逢。”
林夜僵硬地松开环抱在他腰间的手,“江逢,你什么意思?”
“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就当还你这三年的夫夫情分吧。”江逢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恢复了片刻清晰,“子公司那边如果需要我出面,我也会配合。说好的谈半年恋爱,我也会认真谈。”
“我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和你过一辈子。林夜,我将就很久了,余生都想按着自己的想法活。”
林夜垂在病床上的手蜷缩了下。原来当他明确知道江逢会离开时,连语言功能都会变得生疏。原来他可以在那么多句话中挑出最无足轻重的一句,“我没想过让你将就。”
江逢笑了下,不置可否。
他说过的,他不否定林夜对他的善意和喜欢。?
林夜:对,我有病
他只是纯粹太自私,他只是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
那根刺会永远横在他们之间,再想忽略也会时不时出来扎他一下,扰得他不得安宁。
可他又太喜欢林夜了。二十三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是真的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他整个人活生生割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清醒叫嚷着离开,一部分叫嚷着留下。
最后只能把半年之期的约定挑出来将两部分都安抚好,勉勉强强在思想上达到平衡。
争取半年,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他得到了短暂的爱,林夜也可以去找自己想找的人。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作为你帮我治疗皮肤饥渴症的回报。这半年,我会陪你积极治疗躁郁症,争取早日让你恢复正常。”
“答应过你不会再找律师,我也不会食言。离婚协议书你来拟。”
江逢顿了下,艰难笑着说:“林夜,看在我现在还喜欢你的份上,到时别让我们结束得太难看。”
一字一句,意思都那么浅显。林夜多希望自己听不懂。
但他不是傻子。
他怕江逢不回家,破例答应了京城国际报刊的采访。
因为那场采访是全国直播,报社很重视,打通了所有渠道,只要上网的人都会知道他去了京城,会在那里呆半个月。江逢不用担心会在家里遇见他。
报社将场景布置好了,采访稿和流程也都确定了,一百多个人在电视台等他。
他下飞机看见江逢的消息,把所有人撂在原地,安排私人飞机立马飞了回来。
周南在替他道歉,采访负责人数不清的消息从聊天框蹦出来。
他还以为,江逢会给他一个好消息。
原来是这样想通了啊。
林夜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他问:“江逢,卫景和有没有把我想说的话告诉你?”
“说了。”
“我妈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关于我的病和你的躁郁症。还有你当初为了联姻在祠堂跪了一夜的事。”
他们并排坐在病床上,谁也没看谁,但各自的心思都全放在对方身上。
林夜听完,沉默片刻,又问:“江逢,你觉得我们在骗你,是吗?”
“不。”
江逢说:“林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小时候有只很喜欢的狸花猫,可是有段时间它突然不见了。小区新来了一只橘猫,我发现比起狸花猫,我更喜欢它。”
林夜听着,心脏像被人紧紧攥在手里。
他走了,狸花猫也走了。江逢该有多难过啊。
“但那只小崽子通灵性,死活不让我抱。我后来才知道,它能感受到我身上残留的狸花猫的味道。所以每次抱它前,我都会告诉它,我和狸花猫只是逢场作戏,我现在最喜欢你了,我也只有你了,要是你让我抱抱,说不定我就把狸花猫忘了。”
江逢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林夜,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林夜不言。
江逢便自顾自说:“后来它不仅不排斥我,还会主动亲近我。原来它也喜欢我,只是介意在它之前,我摸了其它的猫咪。小猫的心思很好猜,他真的信了,以为多亲近我,我就会只喜欢它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狸花猫回来了。”
那天,他抱着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