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美人爹佩服到五体投地。当时选择这里作为埋骨之地时,她爹还没有踏入修真行列。还是凡人之时,他就有如此勇气和魄力。不像她,已经是个练气修士了,居然还有点恐高。
宁寂看着眼前的一群无字墓碑,这些墓碑下,都曾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是他们只能永远沉眠于此。
“爹,娘,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我带着女儿粟儿来看你们了。”
宁粟能察觉到美人爹的情绪不高。亲人死于非命,想必不管换成谁,心情都不会好。宁粟的心情也有些沉重。梦中,美人爹的陨落会和宁家的灭门惨案有关吗?
宁寂说完,微微侧了侧身,宁粟从善如流,脆生生开口道,“爷爷,nainai,大爷爷,大nainai……我和爹都成了修士,爹天赋出众,还是化神真人的关门弟子。以后,我们父女会过得很好,你们在地下尽可以放心。”
宁寂和宁粟一起把附近的杂草拔了,给族人上了香后,又在他们的坟前放了瓜果蔬菜。日头渐渐落下,他们给族人鞠了三次躬后,就打算离开了。
宁粟瞄了眼美人爹,又瞄一眼,再瞄一眼,就像一只狗狗祟祟的猫猫,探头探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宁寂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想说什么就说吧。”
宁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爹,去看看娘吗?”宁粟穿越过来的这三年时间里,每一年,长孙金山都会带着她和宁粱去看望长孙欣儿。虽说她跟着美人爹离开了,但已经保持了三年的习惯,她不想因此中断。每一年的清明,都是长孙金山最难过的一段时间,若是可以,宁粟还想去看一看外祖父。
分别多年,再加上宁寂常年沉浸于灭家之恨中,长孙欣儿的容颜在他脑海中已然模糊。此刻,宁粟主动提及,宁寂也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笑靥,似乎带着几分无忧无虑和灿烂。
女儿的建议,宁寂自然不会否决,他再一次揉了揉宁粟的脑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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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祖坟距离长孙欣儿的长眠之地并不远,用飞行法宝的话,不过半个多时辰就能到。
满月一直待在船上休息,见到宁粟父女俩回来,她忙揉了揉眼,“小姐,我们要回去了吗?”满月指的回去是指回问仙宗。
宁粟递给满月一些吃的,“回去的话还早。”
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一路上,宁粟有些沉默。她在想这次回去会不会碰到宁粱。想到上一次宁粱对自己的无视,宁粟只能寄期望于宁粱能懂事一点。她也不多求别的,只希望宁粱多少能在外祖父面前装一装。
若是外祖父看到她们姐妹不和,还不知道会有多痛心。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即将到达目的地之时,宁寂突然眉眼一沉,沉声道,“粟儿,躲好。”说完,宁寂起身拔剑,脚尖轻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宁粟反应过来的时候,船头已经成了临时战场。
满月智商不高,不知道危险为何物,在美人爹留下那句话之后,她咚咚咚紧跟着赶到船门口看热闹,边看,她还边高声惊呼,“哇,小姐,五颜六色的,好好看!像烟花!砰!砰!”满月嘴里那些像烟花的东西,应该是各种法术,五颜六色的话,应该是各种元素都有。
“呀,小姐,飞起来了!他们飞起来了!”
宁粟心头一紧,忙将满月拉了进来,“满月,危险!”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修为的人。她和美人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宗门里,应当也没有与人结仇吧?是什么人会特意赶来仇杀他们?而且还特意选在了这里?
宁粟脑子一转,莫名想到了涂灭。她低声问满月,“外面多少人?”
满月掰着手指头数,“三?四?”
眼见着满月还没学会数数,宁粟不得不放弃从满月口中打听消息。这时,船外传来一声短促的疾呼,“你!宁寂,你怎么会……”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道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越是危险,宁粟的脑子越是高速运转,很快,她就将这一道声音将一张寡淡的脸画上了等号。
是那个摔碎了茶盏,最后却甩锅给她的男修!
多大仇多大怨?不过一件寻常的小事,她都没怎么记恨呢,男修居然狗急跳墙赶来灭杀他们父女?!宁粟心情沉重,修真界果然很可怕,一出什么事,都不会小打小闹,直接矛盾升级,动不动就是要人命。
宁粟咬唇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惜一开始还有大动静,到后面,宁粟已经听不到什么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是转移了战场,还是全都受伤了?正当宁粟准备去外面看看的时候,宁寂浑身浴血地从船外走了进来。
他半旧不新的衣袍上带上了不少划痕,衣摆处不仅焦黑了一块,衣袍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甚至,他脸上都带着一抹血痕。血色搭配着人间绝色的脸,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宁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嗓子发紧,“爹?”
听到这道稚嫩的嗓音,浑身寒意的宁寂略略放松了几分,“爹没事。”
“是清流峰的那个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