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胆之陷狱
隆庆十年,官员的无能和贪婪为历朝之最,官场上腐败无处不在,大明帝国的统治已经在各地的不断的起义中遥遥欲坠,朝廷唯一可做的也只是依靠臭名着着的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的白色恐怖来维持各州府的短暂安定。这时候的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特务网路的触角已经深入到了社会的每个角落,监视着每一个人,在民间人人自危,就连各级官员也是整天的提心吊胆,不知什麽时候不幸降临到自己头上。
(一)
午夜,山东青州,城西,州府大牢,一队军士吆喝着拉着两辆囚车的马匹,在锦衣卫的指挥下悄然进入了州府大牢的大门,高举的火把映红了门阕中央虎头的獠牙,显得更加狰狞,惨白的灯笼在深秋的风中,夹杂着落叶被扯来扯去。
大牢内,凄风惨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乾草朽烂的酸臭,角落里的叉着的火烛将人影忽大忽小的映在墙上,牢房外木桌上的油灯如豆,忽明忽暗似乎一阵不大的风就能将它吹灭。这里都是是专门关押男犯人的牢房,女牢在在城东,条件也比男牢好上百倍,这里除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木枷和镣铐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男人惨痛的呻yin。
军士们七拐八拐,直接奔向章字型大小牢房。臭气逐渐浓烈,似乎还夹杂着腐rou的味道,这章字型大小牢房在最深处,是关押诸如江洋大盗之类朝廷重犯的地方,比之死囚牢更是州府大牢中最为痛苦的所在。
通道两侧,在乎明乎暗的灯光中,一排排牢房黑黝的,像是在看着这队军士深邃的眼睛,胳膊粗细的木柱,仿佛在表明着牢笼的固不可破,木柱斑驳的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挂在上面的铁链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军士们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沈寂,章字型大小牢房前狭小空地中顷刻站满了这队军士和问讯赶来的狱卒。
几个狱卒上前解下铁链,蹬开三尺见方的牢门,拿着火把弯腰钻入牢眼,随後牢里面传出一阵铁链、开枷声和男子的呻yin声音,便知是狱卒们正在打开禁锢人犯的匣床。
片刻後,两个狱卒从牢眼里拖出一人,那人已经被折磨得不能站立,内行人一看便知是身受苦刑所致。他低垂着头,发髻散落,赤着脚,无力的被架在两个狱卒之间,但仍然项上带枷,腰缠铁链,脚拖镣铐,人犯身上的白色绸衣已是布满血痕、褴褛不堪,隐约露出强健的身体,下身的红色绸裤表明他曾是一名军队里的将官。
一名领队的军士头领上前,伸手挽住人犯的散落的头发,拉起人犯的头,辨认人犯的正身。血污肿胀掩盖不住俊朗的脸,军官冲着人犯的脸轻蔑的吐了口吐沫,然後用力推开,挥手命令手下押走。
此时,其他几个狱卒已经从隔壁的牢房中押出另一个人犯,这人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英武冷俊,虽然历经多日刑讯的折磨,仍挣紮的直起身体,高傲的抬起头,逼视着领队的军士头领。人犯发髻蓬松,赤脚拖着脚镣,一条铁链将脚镣、锁在双手上的木扭和脖颈连在一起,袒露的上身肌rou纠结,伤痕累累,显然是多次刑讯後留下的印记。他下身同样是穿着残破的红色绸裤,松弛的挎在腰间,表明这个年轻的人犯同样曾是一名军队里的将官。领队的军士头领在年轻人犯冷俊的目光中走到跟前,用力掴了人犯一个耳光,然後被夹在狱卒中间脚步锒跄的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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