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砚吃完饭后就想离开横店,然而现在,他的车,重新停回刘璐璐的酒店旁边停车场。
这厮嘴里的小牛,是兰博基尼的基础款跑车,也是白色的。因为沈砚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
而刘璐璐很不情愿地,再次被他强行叫出来。
深夜的街道,偶尔才有行人经过,树叶尖头的露水晶莹而易碎。两个人的身影,像偶像剧般,轻轻地拉长,残存在地面。
刘璐璐小心地不要流露出太多警惕的表情,无辜地看着他。
沈砚上来就冷酷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洗发水还给我,然后再跟我梨花带雨的道歉。”
戏,都被他说了,她现在还演个屁啊。
刘璐璐一抿嘴,她小小声地说:“对不起嘛。那,等我一下下,我回房间给你拿。”
他叫住她:“不必了。”
刘璐璐眼珠一转,她当然知道,沈砚这句是半开玩笑。因为,她也就随口说说而已,才懒得回去拿呢!
她还知道的是,自己故意穿着睡衣出来的,垂肩的时候,双脚微并,姿态就像一个很软很傻呼呼的小白兔。
与此同时,她的脸上又摆有一种很媚的姿态,很容易让男人心软。
沈砚直到等她快把下唇都咬破,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和孙曦,没有任何可能,倒是很开心能借此机会认识你。但是,你这家伙当着我的面做一套,背过身,就叫我什么小开凯子,出去又拿我充场面——那么,我确实在考虑,要不要认真地交你这个……朋友。”
朋,友?她困惑地看着他。
沈砚移开目光:“不是朋友,难道,你还想嫁进豪门?”
真的沉默了好一会,刘璐璐才噗嗤笑了,她放松肩膀,昂然说:“其实,我家在镇上也算豪门,我妈姓郝。”
刘璐璐外公自己有个小厂,刘璐璐的妈妈是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日子过得不算差,后来,外公找关系,把女婿调进了铁路局当文职,工资虽然低,但在小地方过得去。
刘璐璐继承了她母亲的张扬,她九岁时,就自作主张跑到理发店打耳洞。消毒没做好,耳朵肿一个礼拜。爸爸没有责骂女儿,带刘璐璐去金店,买了一副纯金豆豆耳钉让女儿带上。
刘璐璐刚开始演话剧,她爸特意从太原过来,坐在下面拼命鼓掌。刘璐璐带他去□□,爸爸也说,他和妈妈曾经想过来北京生活。
对于刘璐璐的逐梦娱乐圈,光砸银子不见响声。外公家到后期心有怨言,想让她回来嫁人,或者,到厂子里帮忙。只有她爹默默地支持,至今为止,她爸没有再娶,每个月都把工资贴补给女儿,家里连无线网都舍不得办。
刘璐璐在外上学多年,镇里的人都盛传,她在北京根本不是学表演,是被香港富翁找去当“干女儿”。她外公知道后回去指天指地地臭骂,她爸爸压下不跟刘璐璐说。
这事被弟弟偷偷告诉刘璐璐,她气得发抖。
刘璐璐认真地看着沈砚:“和你聊天的那个女生,姓史的,是我的大学同学,就因为嫁给一个有钱的大叔,就觉得比我幸运,比我混得好。这世界上,对豪门不感兴趣的人很少。但我刘璐璐就是其中之一。我巨讨厌娇妻,也对金丝雀文学ptsd。目前没有谈恋爱的心情——但这并不妨碍我嘴上拿男人来装一下叉。如果我的一些做法让你不高兴,我道歉。对不起。”
沈砚看着她。
刘璐璐很平静地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更不是娱乐圈的打工族。我是要在这里认真实现自己的梦想,争取被所有人看到——而总有一天,我会很红,非常红,成为女明星。而到那时候,我会在北京买个院子再养条大狗,然后再开车带着我狗回老家,挨家挨户去抽那些看不起我爸的人三个大耳光。”
沈砚定定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时,嘴不由一抽。
“总而言之,你追其他女孩子,都可以向我咨询意见——如果,沈先生愿意继续和我当朋友,我保证不会再乱开玩笑了。”刘璐璐在半空中朝着他伸出手,试图表达友好。
沈砚眯起眼睛:“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好骗?”
“不是骗!那些话,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对朋友很好的。很多同学借我钱,我都没催着他们还!”
看着她傻不愣登的表情,沈砚用下巴轻轻一点:“不是说这个——你刚刚从厕所自拍完,洗手了吗?敢和我握手?”
他的不耐烦让刘璐璐如释重负。能开玩笑,这就代表没事。沈砚是太子爷嘛,肯定是不会和她一般计较。
但沈砚仿佛看出她怎么想,冷不丁地说:“洗发水是送给你的礼物,你在社交网络里怎么说,我也不会多管。但刘璐璐,你算是欠下我一个人情。等哪天,我会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到时候,你必须为我做到。”
刘璐璐顿时退后一步。头发秃了可以植,命只有一条:“你先说要我干什么?”
沈砚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