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太极殿睡习惯了的那一张。
奇怪。
没死。
发生了什么。
他撑了一下身子,还是很重,干脆又躺了下去。
丧批有些泄气。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还是没有死,都这样了,还是没死。
发生了什么。
“奴才参见太后。”
“我来看看悟儿。”
姜悟扭脸,帐子很快被人掀开,文太后先是愣了一下,惊喜瞬间涌上她的脸庞:“悟儿,你终于醒了。”
姜悟张嘴,文太后立刻命人去倒了水,亲自喂给他,道:“你都躺了快三个月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母后。”
姜悟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殷无执在哪。”
文太后看了他一眼,道:“他自然是在定南王府,此处深宫大院,他一个男子,总不好一直呆在这儿。”
姜悟道:“那我……”
“我们和赵国国师做了交易,把贺小姐还给他们,他便答应救你。”文太后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殷无执。”姜悟想了想,说:“让他来见朕。”
文太后皱了皱眉:“他在定南王府,你若要见他,等伤好了也不迟。”
她越是不想让姜悟见,姜悟就越是想见。他没有死,原身也没有回来,那这段时间殷无执想必很难过。
文太后拿他没办法,隻好命人去宣殷无执入宫。
殷无执来的有些慢,一直到太皇太后也过来看过了姜悟,又逼着吃过了晚膳,他才姗姗来迟。
文太后给姜悟擦了擦嘴,对殷无执道:“陛下想见你……罢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了姜悟跟前,目光很温和:“怎么,想我了?”
姜悟看了眼他眼角的红痣,殷无执顿了顿,道:“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这东西,母亲刚看到的时候,还拿帕子给我擦了半天,怎么都擦不掉。”
“殷无执。”
“嗯。”
“胸口疼。”
殷无执蹲在他面前,伸手给他揉了揉,道:“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
姜悟看着胸口的手,又看了看殷无执的脸:“我骗了你。”
“你骗我什么了。”
“我知道共生蛊。”
殷无执的手温柔而缓慢地揉着他的心口,道:“没关系,没事了。”
“殷无执。”
“嗯。”
“你生气了么。”
“不生气。”
殷无执直视他。目光中沉寂了几千年的岁月与风霜,在此时流动起来。
“能这样看着陛下,已是我三生有幸。”
姜悟懵懵懂懂。
殷无执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空气从他指间穿过被男人吸入鼻腔,浓睫合拢。
“陛下,好香啊。”
殷无执的呼吸喷在他的手指上,温热却不灼人。
姜悟心头升起了一丝迷惑。
“朕躺了这么久,政务都是谁在处理。”
“文太后暂时代为掌政。”
殷无执一边说,一边把他的手指翻过来,指腹擦过他的掌心。姜悟掌心很软,莫名被他擦出几分痒意,下意识缩手,道:“你为何来的这般晚。”
殷无执掌心空空,问:“陛下想我了?”
姜悟分不清。
但发现自己没有死的时候,他躺在宽大的龙床上,下意识觉得殷无执应该会守在他身边。
可没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居然是文太后。
“殷无执。”他不理解,便问了:“你为何不守着朕。”
“是臣之过。”
“你在忙什么。”
“只是在忙军中事务。”
“朕命人喊你,为何这般晚来。”
殷无执仰起脸,须臾一笑,道:“臣去为陛下做了蜜桃羹。”
姜悟问:“在哪。”
他问完后不久,后方便传来了动静,齐瀚渺笑眯眯地端着托盘上来了:“陛下,瞧世子多体贴,您之前一直念着要吃桃,这世子殿下一过来就立马去了御书房,快趁热尝尝。”
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拿碗盛了递过来。那碗不大,殷无执的手盖在上面,直接抓起碗沿,端起来吹了吹:“试试看。”
齐瀚渺一脸鼓励:“这都是盛国寺刚下来的新桃,甜得很,一点糖没放。”
殷无执和善道:“给使先去忙吧。”
“哎。”齐瀚渺答应了一声,识趣地给他们留出了独处空间。
桃rou煮过之后部分已经化了,还有部分变成了半透明状态,舀起来像姜悟在千年之后见过的果冻,他试探地吃了一口,满口桃香,甜而不腻。
无机眼眸亮了两个度。
“好吃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