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没听清楚,停下动作去看湛云青,露出疑惑的表情。
湛云青质问他:“你是不是在拖延?”
“不。”白阮摇了摇头:“你现在的眼神和那时的不一样了,我必须要靠回忆来雕刻,但是回忆是需要时间的。”
湛云青纳闷地问:“哪里不一样?”
白阮想了一会儿,有点开心地说:“你现在眼里有我。”
湛云青觉得白阮这副样子有点滑稽。他坐回床上,躺了下来,说:“那我现在不看你了,你快点回忆。”
白阮又不满意了,说:“你不看我的话,我更回忆不出来了。”
“你事怎么这么多?”湛云青又坐起来,靠在床头。他看了白阮一会儿,实在无聊,没话找话地说:“你真的在我背上纹了你的名字?”
“嗯。”白阮说:“你让人帮你洗纹身的时候怎么解释?”
“我找个盲人来帮我洗纹身。”湛云青回答:“或者他帮我洗完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白阮被湛云青的解决方法逗乐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我是你没有办法解释的人吗?”
湛云青说:“你会成为法治咖,成为大家都没法解释的人。”
白阮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想成为你的人,不想成为大家的人。”
湛云青:“……好烂的梗,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白阮又笑,他的笑声让湛云青想起以前,恍然中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白阮这样好好说过话了。
“不要去洗。”白阮说。
湛云青:“?”
“你管我?”
“用不着。”白阮说完,没有继续看他,而是转向了面前的雕塑,对这句含糊其辞的话并未多解释。
作者有话说:
湛云青:你认真雕塑的样子好像在做饭
白阮:因为你是我的菜啊
(对不起我真的一肚子烂梗……啊啊啊啊啊?
白阮那句回答意思过于含糊, 湛云青听完后想了许久,什么叫做没必要呢?
他意识到在知道纹身到底是什么之前,自己是无法得出准确答案的, 便对白阮说:“给我一面镜子。”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白阮坚定地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 你家里都没有镜子的吗?”湛云青觉得白阮是在刻意惹怒他。
“以前有, 现在没有了。”白阮说。
“我不信。”湛云青生气了, 站起身:“那我自己去找。”
白阮没有拦着他, 湛云青这时才认识到白阮可能确实打算放他走了。他不知道白阮是如何被他打动的或是如何突然相通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高兴地走了出去, 将灯打开。
看清房子内的布置后,他目瞪口呆, 总算明白为何客厅里不开灯便会陷入完全的黑暗——白阮将所有的窗户都封住了, 玻璃的窗面用深色的窗纸遮挡,令光线无法穿透, 也无法映照出任何人的影子。
他走进浴室,看向右手边的洗手台。
台前本应该安装镜子的地方只留下一个长方形的空白,墙上溅上一点血迹,似乎是有人用拳头打碎过镜子。
湛云青检查过卫生间、厨房甚至所有的柜子, 惊讶地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反光的物品,就好像屋子的主人有意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倒影。
找了一圈无果, 他回到房间,白阮仍然坐在雕塑前。湛云青想问点儿什么,又不知道问什么, 在房间里转了转, 从书架上随便找了本画册看起来。
这是一本珠宝鉴赏, 图片大字少,比较消磨时间。他翻开硬壳的书皮,发现其中一页折了角,应该是白阮做的记号。
他将折角摊平,发现这一页上的图片十分熟悉。
图片中是一条手链,黄宝石为中心,周围细细的银链如雪如浪。
湛云青看了眼这条手链的名字——黄玫瑰的记忆。
“这是我当时让你帮我修的手链吧。”湛云青把图片转过来,问白阮。
白阮看了过来,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下那张图,点点头。
“说起来,这条手链好像一直留在你那里。”湛云青说。
白阮又点头:“那次你没拿,我就收起来了,之后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湛云青应了声。他都有点不记得这手链是怎么来的了,好像是有一次生日别人送的,应该不怎么重要,因此他并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它的名字真够奇怪的。”湛云青说:“我没有看出黄玫瑰的元素。”
“是吗?”白阮笑了下,似乎对他这个说法并不意外:“这个名字来自于一首诗。”
“别跟我说话了。”湛云青发现白阮又停了手,催他:“你什么时候弄完?”
白阮被湛云青打断,眼神暗了一下,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袖套摘了,又将围裙解开,说:“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