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他哭了?”湛云青转过头问司机:“你看到了,对吧?”
司机犹豫了下,说:“先生,你冷静一下……”
湛云青这才意识到原来眼泪是从他眼眶里落下的,只不过恰巧落在了白阮的眼角。
原来一滴眼泪可以两个人一起流,绳索般将两个人连在一起,就像日光让两个紧紧依偎的人的影子永不分离。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认识到,原来松开束缚也意味着将永远失去。
湛云青又低头去看白阮,恍惚间看见了两道影子。他眨眨眼,把眼泪眨去,眼前又只剩一道影子了。
救护车的声音隐约传来,湛云青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消散了,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
不对。他想,他确实在某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白阮的心跳。
他的手颤抖着,将白阮的衬衣解开,掌心贴在白阮的心脏处,反复感受。
极细微、极细微的跳动传来,湛云青瞪大双眼。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段剧情的时候总是想起泰戈尔的这句:“你的死对我身外的一切说来是你终止了生命;但是,你却在我的悲伤中得到了完全的再生。”
对两个人来说都是这样~?
“您好, 请问礼物放在那里?”
“……白先生吗?哦,给我就行,一会儿我会统一交给湛先生。”
“啊, 好的。”
“会客厅在左手边直走,f2厅。”
“不用了, 我送完礼物就走。”男人穿一身灰色西装, 背对着门, 外套搭在臂弯, 白色的衬衣扎在腰间,线条利落又漂亮。他微微低着头,右手拿起秀丽笔在礼册上签名, 黄宝石的手链从小臂上自然落下,挂在手腕上。写字时, 他额际的碎发落下, 从中漏出的眉眼透露出一种静谧的美丽。
湛云青下意识走了过去,垂眸看向礼册, 男人的笔迹秀丽却不失遒劲——
白阮。
白阮感到身旁有人走过来,将笔停下,侧过脸来,黑白分明的双眸落在湛云青脸上, 定住了。
“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湛云青听见自己说。这次生日他给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发了请柬, 请了谁他自己都说不清,自然不会吝啬这么一个座位。
白阮微微扭了下头,将挡在眉间的头发甩开, 直视着湛云青, 眼神似埋怨又有些傲气, 回答道:“我没有收到邀请,不好意思打扰。”
这句话其实有点让人下不来台,但是湛云青没生气,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看向白阮方才放下的礼物,问:“送我的?”
白阮点点头。
湛云青忽然觉得有种淡淡的酸涩感在他心中攀腾,他伸出手,让工作人员把礼物拿来:“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白阮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连带着耳廓也透着淡粉色。
湛云青眼尖,笑了一声:“你耳朵怎么红了,很冷吗?”
白阮抬起手摸了摸耳朵,双唇微抿,不说话了。
湛云青将礼物拆开,发现是一枚袖扣,深蓝色,像是没有月亮的夜。
“我今年起码能收到两百个袖扣。”湛云青将袖扣放回盒子。
白阮看了眼被扔在一旁的袖扣,又抬眼看湛云青:“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他的睫毛生得很密,显得眼睛轮廓很深刻。
对上白阮的视线时,湛云青心脏跳了一下,可是他敢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种眼尾微微上扬的杏眼十分特别,令人难忘。
“进来坐坐吧。”湛云青挑起眉:“这可是我亲自邀请你,可别再说我没邀请你了。”
白阮没吭声,摸了摸耳朵,点点头。
湛云青让白阮跟上,在经过f2厅时没有停步。白阮有些愕然,犹豫地看了眼f2的大门,跟着湛云青一路向前走去,直到在二楼停下。
服务生将门打开,湛云青对白阮招招手,笑着说:
“一楼人太多了,你在这里坐吧。”
这一层是留给湛云青更亲近的朋友的,装饰得却极其华丽,甚至有花架和吊椅,比起会客厅,更像是f2厅正上方的一圈小阳台,从栏杆处可以望见楼下欢乐的场景。
“要喝点什么吗?”湛云青倒在软椅上,踩着脚凳抬头问白阮。他穿了一身米色礼服,袖扣的蕾丝层层叠叠,包裹着雪□□巧的手腕,探出的指尖像是花蕊。
白阮正在打量,与远处不知道是谁的人对上视线后很快收回目光,看向湛云青。
湛云青对上白阮的目光,白阮不知何时把外套穿上了,冷淡的灰色调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淡然的气质,如同远山后淡淡的云影。
“不用了。”白阮回答。
“我以前没见过你。”湛云青盯着头顶花架上垂下来的紫藤萝,那一连串的层叠的花瓣看起来很重。他说:“前段时间我刚回国,没怎么关注国内的演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