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又何必得罪那么多虫踏进鬼门关呢?
可惜世间没有早知道,现在再怎么后悔懊恼已经于事无补,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他一刻也没有放弃自救,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再多的想法也要见到虫才可以施展。
在此关押了这么久,除了五天一送的营养ye勉强能维持不被饿死外,连个虫影都没有,干涸的喉咙冒着丝丝血腥,从来没有饿过的胃一阵一阵抽搐,虚弱得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出身高贵的贵族雌虫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刚进来的时候他不着急,因为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被斩杀灭口,留下不管是充当虫质也好,趁机获得家族秘密也罢,只要他们还有用,就有活下去的可能,他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只是想得再透彻,心中再清楚,禁闭室里的日子着实难熬,黑漆漆的房间没有光亮,没有声响,狭窄的空间被空间折叠技术扩大,给虫无边无际的荒芜迷茫错觉,雌虫向来灵敏的五感此时竟成了催命符,每时每刻都在深深摧残着他的神经。
这是专门针对适应力和恢复能力强悍的军雌设计的禁闭室,从宇宙深处的禁地得出的灵感,特殊的构筑材料会模糊雌虫的感官,欺骗他们的大脑,好像一个被困在宇宙深处无期徒刑的孤独囚犯。
那种强烈的惶恐和孤寂足够摧毁最强大的军雌的心理防线,禁闭室一经问世就以极快的速度荣登“惩罚黑榜”第一,并连续多年蝉联榜首,据统计,军部犯错惩处率第二年便下降了10个百分点,其威力可见一斑。
也不知道那个鬼才出的主意,第三年便有一些极幸运的囚犯享受了同款待遇,不少犯人因此深刻反省,痛哭流涕,改过自新,为维持帝国的安定与和谐贡献了属于自己的微薄力量,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话题转回“艾瑞克斯号”。
当禁闭室突然出现一束光亮,塞斯安诺下意识抬头望去,刺目的光线下两个高挑的身影一步步走近。
令虫孤寂到忘记时间和空间的牢笼终于打破,塞斯安诺迟缓的眨了眨眼睛,自我保护的封闭大脑重新运转,“萧鸣、阁下。”
艰涩的嗓音极缓,俊秀的容貌变得憔悴不已,只有一双眼睛突然亮的惊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转机来了。
“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
黑色靴子“哒哒”落在地板上,溅起一片回声重重击打在跪坐在地上的雌虫心间,他仰头,逆光让他看不清楚来虫的面容,只能从对方平静而淡漠的语气中判断自己想要的信息。
臣服,或者,死亡。
背叛当然可耻,可是活着总是比悄无声息,毫无意义的逝去更有诱惑力不是吗?
至于家族,真是不好意思了。
沉默不过几秒钟,这位出身赖纳家族的贵族出身的雌虫便做出了选择,他喘息两声,深吸一口气,强撑起无力的身躯单膝下跪,自登上“艾瑞克斯号”来一直高高昂着的头缓缓垂下,“愿意为您效忠。”
聪明虫好说话,不用萧鸣多言,他便跪着一步步上前,低头将额头全部露出,双眸缓缓阖上。
萧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意一挥手,一缕Jing神力钻入雌虫意识海深处的虫核中,留下一个Jing神力印记。
下定了决心,塞斯安诺内心反而十分平静,他感受到虫核中似乎有些异样,一种令虫不适的强烈窥伺感浮现,随后迅速消失不见。
他知道,这就是萧鸣阁下的手段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即使虫核是雌虫的命脉。
他甚至从心底里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真正保住了自己的命,而且踏上了一艘他从未想到过的大船,即便船的终点以他目前的眼力如隔雾看花看不清楚。
“起来吧。”萧鸣淡淡道。
“是。”
萧鸣对身旁的萨尔斯投去一瞥,萨尔斯点点头,而后萧鸣退出禁闭室,将空间留给他们。
不多时,禁闭室房门再次打开,萨尔斯和塞斯安诺一前一后走出禁闭室,萨尔斯面上不变,塞斯安诺心中隐隐的愤懑和不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压抑和一丝不可描述的兴奋糅杂的复杂。
守在门口的两名守卫齐齐向萨尔斯行礼,萨尔斯声音淡淡,“带他去那群雌虫关押的地方。”
两名守卫应是,塞斯安诺朝萨尔斯行礼告别,三虫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拐角。
看着这位贵族出身的雌虫,萨尔斯内心有种怪异的感受,隐隐有些荒诞,又觉得意料之中,,最后化为一股强烈的震动。
有了雄主的帮助,或许帝国几千年来的僵局真的能变上一变了!
星舰上的日子在小二等植的哀嚎中平平无奇的过去,出发前圈定的路线因为麦克lun斯顿星的变故稍有调整,抛开某些顺便不得不巡查的地方,萧鸣和萨尔斯秉持享受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的心态,甜甜蜜蜜的在这些星球上度过了一段二虫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