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皱眉厉声喝道:“都给我安静!来人哪!快把她们分开!”
谢慕林随手又拉住了萧夫人:“夫人,萧少将军还在那里呢!你再伤心,也得弄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别因小失大,因为失仪而惹皇上不喜,叫萧少将军死得不明不白!”
朱瑞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燕王,燕王点头表示认可。他方才其实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只是在观察东宫太子、太子妃、众女官内侍以及承恩侯夫妇的表情,好猜测他们当中哪一个是知情人罢了。
谢慕林知道他心情不好,摇了摇头,小声道:“真没想到萧少将军真的会出事,也不知道凶手是如何伤得了他的!”
萧夫人只顾着抱住儿子哭,也不知听到他的安慰没有,倒是萧明德将军还能回过头来,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但看他的神情,显然也正伤心呢。朱瑞不欲打搅他们夫妻,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回到妻子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问她:“有没有被吓到?”
现在场况在他看来是一目了然。无论太子如何说自己不知情,金女史等人又如何喊冤,反正尸体是死在东宫的,那一定跟东宫脱不了干系!这已经足以证明是太子对萧琮下的毒手了。
心切
莫非是萧琮信任的同伴,又或是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弱者”?
萧夫人愣住,旋即大哭着再次扑到儿子身上,哭得嘶声裂肺。
三皇子见状,心下暗恼,但面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萧家夫妻不肯与他一同去见父皇不打紧,反正太子这回是跑不掉的,这么大一具尸体在这里呢!他休想摆脱罪名!
谢慕林连忙上前拉人,拉的是萧夫人,顺手还大力推了承恩侯夫人一把,把人推到承恩侯身上,夫妻俩摔了一跤。她还顺便嘲讽了一句:“夫人真是好礼数呢!在宫里,在皇后娘娘灵前,跟人打架!”
朱瑞再看他尸体上的情形,分明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若是这伤口一直流血,只怕早已流了满地。如今看来,多半是死后凶器一直留在伤口上,堵住了血液流出,前不久凶器被拔走后,血才会大量流出来,沾染到附近地面上的簪子身上的。若非如此,妻子谢慕林也不可能仅凭一根无意中落下的簪子,就发现了香案底下还藏有一具尸体。
人随后就跟承恩侯夫人打了起来,现场乱成一团。
于是三皇子又向燕王请求,要把太子押送到皇帝面前去问罪,甚至还想将萧琮的尸体也一并带过去。
然而萧夫人仍旧抱着儿子痛哭不止,暂时没有精神与力气去响应他了。萧明德将军此时心神俱疲,什么都不想再掺和。他自然看得出来,外甥三皇子压根儿就没有为萧琮之死伤心难过的意思,只一心盼着要借此机会把太子拉下马来。至于实情如何,那重要么?
燕王皱着眉头看他:“三殿下,今日是大年初一
三皇子一边为表兄喊冤,一边又要钉死了皇兄杀人的罪名,口口声声表示立刻就要去回禀父皇,要他老人家主持公道,他的表兄绝不能白死!而大明朝也不需要一个无端杀人的储君!
然而,如今三皇子跳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先是站在萧明德夫妇身边,为自己忽然横死的表哥萧琮“痛哭”了几句,还没来得及流几滴实打实的眼泪,便迫不及待地指着太子的鼻子,质问对方为何要对自己的表兄下手了。
承恩侯夫人顿时被她这倒打一耙气得说不出话来。
朱瑞微微皱起眉头,心想不错,萧琮的身手,可不是区区一个王湄如或几名东宫侍从就能奈何得了的。他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有当胸一处致命的伤,至今还在流血。这说明凶手下手十分快,是面对面刺穿了萧琮的心口。距离萧琮这么近,却没能让他生出警惕心,这凶手可不象是什么孔武有力又与三皇子一方立场相悖的人。哪怕是东宫区区一个宫人,萧琮都会提防三分的吧?
听谢慕林介绍过现场情况之后,朱瑞神色复杂地看着过去嫡兄的尸体,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仅仅低声安慰了萧明德夫妇一句:“萧将军,萧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哪怕萧将军误会皇帝眼下是支持三皇子继位的,也不由感觉到有几分心凉。无论他过去是什么想法,他的妻子儿女为三皇子已经做了许多事,冒了许多险,女儿如今还名声扫地,将来甚至要屈身为妾!可即使如此,他们在三皇子心目中,也及不上早一步废掉太子的诱惑么?太子干了这种事,被废是早晚的事,急得什么?三皇子为什么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就这么满面兴奋地要定死太子的罪名,甚至顾不上多看自己惨死的表兄一眼?!
萧明德将军双目紧闭,就这么抱着儿子的尸首,不想理会三皇子的呼唤了。
三皇子大声表达完自己的意愿之后,还回头招呼了舅舅舅母一句,想让他们附和自己,回头一同到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勋贵们的面公布太子的罪行,趁热打铁,让太子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负责。
这时候,带人搜索东宫周边地带的朱瑞与跟着周公公进入了东宫内院搜人的三皇子,都闻讯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