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公司不远,但很偏。
巷子小路弯弯绕绕,是藏在霓虹灯下的市井烟火。
这里人流杂乱,店面装潢老旧复古,是灯红酒绿的男女最不屑一顾的地方。
但是他食物多啊,比起那些名牌包包、首饰、衣物,到末世了有个屁用!
贺言默默记下路线图。
公司门口下午人进进出出的还是有点多的。
贺言一脸青紫,怕被同事看出来,更怕遇到陈赫森那个麻烦,他直接钻了杆子,从停车场入口溜了进去。
末世十年,他的神经变得极其不正常,经常会暴怒,想杀一个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杀死那个人的一千种方法。
这种念头一旦开始,得不到发泄,他就难安!
斩草要除根,这是他奉行的活着准则。
沿着入口靠墙边走,贺言摸到了自己车停的地方。
车钥匙一响,正拉开车门时,一个人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阿言!”超大的回音。
地下车库回音大又潮湿阴冷,听到那声音时,贺言顿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寒意从头凉到了脚。
“阿言!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没回来担心死我了!”
陈赫森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从电梯那小跑过来,脸上带着不同于人前保持的刻意疏离的暧昧,那小奶狗一样的依赖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
“阿——”陈赫森话还没说完,车门在他面前“彭!”地一声大力关上,他一下蒙了。
贺言一坐进车里就猛踩油门,也不顾正跑过来的陈赫森挡在了路中间,车头直接撞了过去!
他要撞死他!
车轮胎和地漆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调转的车头车速不减地朝着陈赫森冲撞过去!
“贺言你要干什么!!”陈赫森快速说完,往旁边一闪,心里暗骂一声。
刚刚贴到脸上的汽车大灯不是假的,躲过一劫的陈赫森面具瞬间绷不住了。
“贺言!!!你他妈的疯了!?”操!疯子!吃错药了吧!居然开车撞人!?
一个用来上位的男人哪有他的命重要?
陈赫森不顾形象地大叫着,车开出去老远,也不怕人听见他的咒骂。
舔了一年都没得手,本来就是装的,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而且刚刚真差点就被撞死了。
“妈的贱人,又哪里惹到他了?”
陈赫森回忆了一下最近做的事,除了缠着贺言把那个大客户的单子交给自己做,出了点纰漏,其他地方他哪里做错了?在贺言眼里,只要他有一件事做错了,就会受到连续一个月啰嗦的要求。
呵……
好吃好喝、好言好语像个祖宗一样把人哄着,结果贺言手都不让牵,现在还要撞他?
要知道学校有多少人抢着想和他在一起?
就这么个带着儿子的老男人,呸!
陈赫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贺言脾气大、架子大,假矜持。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空气里呛人的灰尘。
陈赫森看了眼自己昂贵的西装上沾着的地上的灰,再抬眸时,看着贺言离开的方向,眼里哪还有温情脉脉,生气、不爽、不耐烦的脸色挂了一脸。
看你能装多久。
——
从公司出来,贺言直接上了高架,去学校接儿子。
没有人能比他的儿子重要,都是一群屎,早晚给他铲了。
“喂?老师,家里出了点事,你让贺云直接收拾东西下来吧,我在校门口等他。”
“贺云爸爸真的很着急吗?”电话那头女老师软软的声音平复了贺言暴躁的情绪,“那我让贺云同学拿着请假条下去等你。家里的事永远是鱼触手一样绕到身前,在贺言震惊的目光中勾住了腰包的拉链圈,往下拉……
我的钱!!!!!!!!!
贺言内心爆发出一阵尖叫,眼睛瞪圆了看着一块块晶核哗啦啦……哗啦啦掉进了黑龙的嘴里……本就死了的心更凉了。
这比吃了他还恐怖。
空了的腰包被龙爪甩了出去,贺言的视线也跟着腰包呈一条抛物线追随了出去。
愤怒被理智压着,贺言恨恨咽下了这口气:…………
在堵死了猎物最后一丝幻想之后,巨大的家伙又靠了上来。
湿润的鼻子贴着贺言的脖子,浑身坚硬的家伙鼻子似乎是柔软的,隔着衣料较凉的体温碰到了贺言。
背、腰、臀,双腿,都感受到了那代表死亡的低温。
贺言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黑龙被这小小的反应吸引到了,看起来已经停止思考的头脑竟然真的从双眼里折射出智慧的光芒。
贺言希冀地开口:“那个……”
“呜!——”野兽警告的低吼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贺言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忍下了肩膀上传来骨裂的钝痛,这条黑龙就是一个敏感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