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展露出属于农村人的那份薄凉。
那些个叔叔阿姨、伯伯婶婶见了,当即脸色大变,口里叱骂着曹弥愚蠢,伸手往留有余温的火盆中掏去。
带有厚茧的皲裂大手翻来捣去,却怎么也翻找不出一张尚且完整的纸币,捉不住被烧成白灰的漫天纸钞。
“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呐!!!你个蠢东西,怎么把钱都给烧没了!”他们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哀悼着本该触手可及的钱币,恍若那是本属于他们的钱财,“曹家那女儿犯神经病了哦——把她爹娘的赔偿款都烧没了——全烧了,一张也没留下哇——”
曹弥冷眼看他们以手锤胸,涕泗横流悔不当初,这般模样,倒是比给她爸妈送葬那天要真情实感的多。
曹弥没什么远大的志向规划,公司住所两点一线,日日奔波劳碌却又得过且过。
增加银行卡里为数不多的存款余额,是曹弥现在坚持工作的最大动力。
窗外天色从湛蓝变为深黑,黑夜降临,上空缀有几颗偶尔闪烁的星辰。手机自带的电子日历跳页翻转,在日期最后一位上主动加一,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啦。
曹弥在心里稀稀拉拉给自己鼓起了掌,庆祝自己这一天活得不易,勉强算顺利地从昨日熬到今日。
普通人嘛,好好活着就行,也不用去在乎每一天是否活得有意义。
自己的行为能对社会造成多大贡献,都是那些吃饱了撑的,琢磨做点什么促进肠胃消化的万恶富人的事儿,不是曹弥的。
富人可以在亮闪闪的聚光灯下凹出漂亮的造型,也可以在娱乐场所尽情挥霍金钱,而贫穷又普通的曹弥每天该考虑的,是怎么与领导艰难斗法,在她的工作岗位上多浑水摸鱼一段时日。
见江玟醒了,曹弥手指往锁屏键上一摁,关掉手机,转头对江玟道:
“我不需要弟弟,你——不如直接来当我的狗。”
曹弥说话的声音异常冷漠,像投入石子的深渊湖泊,激不起丝毫波澜。
她想,要真心狠手辣把对方当做工具,当条随手逗弄玩乐的狗,就不能付出太多真心。
这颗心曾经破损过一次,她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伤处修修补补。
现在还呼呼往里灌着风,震得贴在伤处的胶带簌簌的响,曹弥想,不会再有人能走近她残破的心里了。
她很懒,没有太多精力用来照看对方,也习惯了冷,不想和陌生人互相取暖依偎在一块。
她注视着江玟,在极短时间内见证了江玟的神情变化,可早在等待对方的确切回复前,自己就在心里做好了万全准备。
先设想和打料到最坏结局,那么其他所有的回应,都不算是太坏了。
曹弥以为,江玟定会表现出被她言语羞辱后万分不甘的,扭曲愤恨的神色。
却没想到,对方竟连一丝羞耻和犹豫也无,十分自如就接受了身份的转变安排。
对方听完,眼睛噌的一亮,满口答应下来:“好的呢,主人!!!”
主人二字,被他说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曹弥莫名感到后悔,可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
曹弥不懂江玟脑里究竟是何等古怪的回路构造,能让他如此轻易就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
在睡觉时曹弥把一些没用的记忆垃圾,自动丢进脑部的回收站里格式清除,所以忘记与江玟的初遇场景。
因为先说了一个狗字,他就真的像狗一样上来含住她的手指,甚至兴致勃勃凑到她耳边汪汪叫了两声。
分明就是一条不要脸,无下限的绿茶狗。
曹弥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对江玟来说算不得是什么惩罚和羞辱——把他当狗,分明是戳中江玟心底,对他红果果的奖赏。
还是最最大的特等奖。
日思夜盼,刚打瞌睡曹弥就把枕头递过来,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江玟简直要高兴到起飞。
他于脑内展开各种遐想,那张刚睡醒的白净脸蛋,此刻又诡异地红了起来。
“我很乖,很好养的。”
江玟傻笑着汪了一声,主人两个字被他含在嘴里,粘粘糊糊的,不像是什么正经称呼,反倒显得颇为色情,像在床上进行的某种情趣对话。
曹弥好不容易伪装出的冷漠表情彻底分崩离析,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
心里原本怒号翻滚着各种情绪,被江玟一打岔,只剩下无语居多。
她见江玟脸颊上猛然飞出两坨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像刚出锅的芝士一样粘在她身上,几乎可以扯出几缕长长的细线。
江玟瞥了一眼曹弥,按捺下心头雀跃,扭扭捏捏开着口:“我真的能做主人的狗吗?被主人牵着狗绳出门的那种——”
曹弥:?
你脑子究竟是塞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脏东西?
顺着江玟的话一想,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自己可没有遛人的古怪癖好。
还没来得及发声制止,江玟因为联想还在继续输出,甚至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