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映容被烦了一上午,终于爆发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想要个女儿了,你要是有女儿,真是实打实的女儿奴。见个儿媳妇而?已,看?给你紧张成什么样儿了,平日?那个威风凛凛的商首长?呢?”被骂了,商良弼也不?恼,沉沉叹了口?气:“我这不?是紧张吗?咱家小洲找到喜欢的人?了,你也很喜欢那个小姑娘,我不?像你们母子俩,能说会?道,我怕我表现不?好,给她留下坏印象。”商从洲唇角勾起。余光里,他瞥见书yin头低垂。他问:“怎么了?”书yin摇摇头,声音发紧,轻颤着:“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爸妈很好。”商从洲的父亲,商良弼,身上穿着的是浅蓝色的毛衣,很显年轻。他五官偏硬朗,尤其是眉眼,浓眉黑眼,眼窝微陷,面无表情盯着人?看?时,给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但他从见到书yin那刻,脸上一直扬着笑。长?年绷着脸的人?,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僵硬,像是强颜欢笑。可书yin知道,他是怕自己表现不?好,让未来儿媳妇害怕他、反感他。商良弼并非能说会?道之人?,因?此吃饭时,都是华映容与书yin聊天。而?商良弼,说的最多的是:“这个菜好吃,书yin啊,你尝尝。”书yin:“谢谢叔叔。”商良弼这才露出一个尤为轻松、畅快的笑来。华映容问书yin:“我听小洲说,你是我妹夫的学生,你俩是他介绍认识的。”书yin:“是的,算是他介绍认识的吧?”商从洲笑:“我俩一个高中的,她是沈以星的好闺蜜,准确来说,我俩是沈以星介绍认识的。”“星星的闺蜜?”华映容震撼之余,是心有余悸,“幸好星星没把陈知让介绍给书yin,要不?然书yin哪儿轮得到你小子?”“您这话说的,陈知让和书yin也认识,但书yin只?喜欢您儿子——我。”商从洲玩世不?恭的姿态,神?态里隐有几分遭人?恨的狂妄不?羁。华映容面无表情:“脸皮真厚。”她和书yin道歉:“我儿子身上有很多缺点,尤其是脸皮厚这点,你多担待着点儿。”就连商良弼也插话道:“从洲啊,凡事低调些,你已经成家了,要有为人?夫的沉稳,要实事求是。”商从洲:“不?是,在您二老眼里,我不?够帅吗?”华映容:“你不?过?是遗传了我和你父亲的优秀基因?,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商良弼并不?认同:“我的沉稳,他没有遗传到。”商从洲被说得哑口?无言。书yin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晚饭结束,因?为华映容的一句——“你别看?小洲爸爸这么严肃,像是毫无情趣的直男,但事实上,他们商家只?出情种。从他追我,到结婚,三?十多年,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一封信。你要不?要看??”书yin和华映容来到家里的书房。书房在二楼,面积很大,视野开阔,沿着落地窗能看?见宅院里的池园与嶙峋假山。华映容边翻找着书信,边和书yin说:“你可别误会?了,小洲父亲家世代?从政,清廉正洁,以他家的财力,是买不?起这套宅院的。这套宅院呢,是我父亲送我的嫁妆。我以前和小洲都住在大院里,后来小洲有能力了,赚钱了,请了设计师,把这儿重?新翻修了一遍,我才搬到这儿来住的。”“说起来其实挺遭人?恨的,我觉得我是个特别幸福的人?,但这份幸福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幸运上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幸运的,大部分人?,都是很普通的度过?一生。相爱会?随着岁月褪去色彩,热恋期的时候你侬我侬,你看?像我这个年纪的夫妻,还有多少出门在外,是会?手牵手散步的?”书yin怔怔:“您和叔叔,还会?牵手散步吗?”华映容说:“当然。”书yin:“我父母……我好像从没见过?他俩牵手。”华映容不?以为意:“大部分的夫妻都是这样——所以我说,我是特别幸运的,即便?结婚三?十多年,我依然能从你商叔叔那里,拥有多年如一日?的被爱证明。”终于翻找到一部分书信,华映容示意书yin过?来看?:“这些是小洲出生那年,我和你叔叔写的书信。你看?外面,我写了年份。”华映容说:“我和你叔叔说过?,等以后小洲有了女朋友,就把这些都给她看?。”书yin:“啊?”华映容脸上隐约有羞赧:“……炫耀一下,父亲总不?能和子女另一半炫耀,自己把孩子养的多好吧?做父母的不?就应该把孩子教养好吗?我和他父亲一致认为,我们能和你炫耀的,除了爱情,也没别的了——要知道,连父母都这么相爱,你们更应该相爱。”“好啦,你在这儿看?吧,我先下楼啦。”窗外飘起了白雪。雪夜酩酊,书yin坐在书桌前,一页页翻动着泛黄的书信。未多时,房门推动,商从洲进来,他身上裹挟着微末酒气。他走到她身边,忽地伸手,抱起她。他坐在了椅子上,而?后,把她放在自己腿间。书yin放下书信,双手捧着他的脸,“怎么突然喝酒了?”商从洲唇齿间是醇厚的酒味,嗓音被酒Jing浸渍,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爸说,我难得做件让他开心的事儿,太开心了,庆祝一下。”
书yin笑:“你结婚,你爸妈比你还开心。”商从洲说:“因?为我是和你结婚,你都不?知道,书yin,我爸妈有多喜欢你……书yin,我好怕我哪儿做的不?好,让你觉得和我结婚不?过?如此。”商从洲学生时期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他都没有任何的压力。当时的他,年轻气盛,人?生顺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