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绯色圆领长袍,墨发高高束起,容貌倒是俊俏,就是这张脸耷拉着,瞧着并不开心。
皇帝瞧她不似方才那么放松,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故而笑了几声,道:“月底便是祈神节,到时便由你与小八一同前往邯山神庙祈福吧,顺道也该出去放松放松!”毕竟若是坐上他这个位置,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秋儿,冬儿,下去罢。”司玉莲最终败下阵来,摆摆手示意两个宫婢退下,直到室内无人,才问:“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找本公主有事?”
皇帝坐在宝座上,拿起其中一本奏折查看一番,微微点头“有理有据,语句简洁,直击重点。”抬头看一眼底下站着的小小女子,再夸一句:“莲儿此番做得不错,但还不够精准毒辣。奏折中所提之难题不光要以正常手段解决,有时也需转换角度、权衡利益,之后再做抉择。”
皇帝看着襁褓中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心中还是倍感遗憾。他膝下已有四位公主,这是,给予五公主这般不符合规矩的待遇权利。
翠姑接过孩子,把孩子恭敬放到皇后娘娘的床榻上。
“儿臣遵命!”司玉莲不敢违逆,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只好先答应下来再做打算。
嵩澜方才也是气昏了头,平时哪敢如此对待五公主。慢慢直起身子,下了小榻站好。
“嵩澜见过公主殿下。”
嵩澜不服,明明是五公主的错,既收了他们做男宠却又对他们爱搭不理。更何况…他一个男子沦落为五公主的禁脔,已经够令他委屈难
“他又在闹什么。”司玉莲皱眉,吩咐道:“唤他过来。”
“翠姑,去唤奶娘把小公主抱来。”
皇帝传召五公主至泰阳殿
自搬回这些奏折之后,司玉莲已经两三日不曾出过房门了。
司玉莲心绪一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些时日冷落了他们。
“这话倒是该我问公主才是。”嵩澜心头有火,但碍于发火的对象是公主殿下,他这火想发却不能发,只能自个阴阳怪气别扭着。
皇帝交代司玉莲的任务总算完成。
男子声音清朗好听,就是语调中带有几丝敷衍之意。
“公主,嵩公子近日不知怎么了,送饭食的人来报,说是嵩公子不肯用饭。”冬儿附耳在五公主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直到前两日…
“莲儿,为父这几日身子偶感不适,恐要修养几日,这几日你便暂代为父审阅这些奏章。”
“有何不可,除了莲儿,还有谁更为合适?”皇帝语气沉沉,似是不悦。
过了一会儿,内室外边走来一人。
“嗯。”皇帝应一声,吩咐身旁的太监总管,“海河,把这些奏折搬到金莲殿,切记,悄悄地,勿要惊动他人。”
司玉莲打量他几眼,不着急开口,看他那模样,哪像是饿了几顿的模样。
“父皇,这些奏折儿臣已批阅妥当,都在上头做了批注。”司玉莲此时心情很是愉悦,因为总算不用日日看这些扰人好心情的东西了。
几日过去。
“此话怎讲?”司玉莲一头雾水。
其答案不言而喻,只是当局者迷,五公主现下还未明白皇帝的用心。
嵩澜见到小榻上的女人在打量自己,自己也抬眼对上她的眼,两双眼睛就这么干瞪着,谁也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翠姑带着一位奶娘回来,她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立储一事,她心中没什么波澜,只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她不想争…但,如若这是父皇对她的期许和认可,她也能欣然接受,并努力做好这一件事。
从泰阳殿回来,刚迈入金莲殿,司玉莲还没来得及坐下喝一口茶水,便见另一位贴身婢女匆匆而来。
嵩澜大步走过去,将人一推一按死死压在身下,眸中似有火焰喷薄而出,赌气道:“嵩澜即已是殿下的人,殿下用过之后便不管不顾,是何道理?”
“如此说来,拒绝用饭一事,也是假的了,嗯?”司玉莲眼眸眯了眯,目光直直射向嵩澜。
“是,儿臣受教了。”司玉莲心底泛起一阵不安,这两日脑中闪过的念头,又在此时闪现。
‘父皇有意立她为皇储。’
“就为此事?”司玉莲抬手把覆在身上的人一推,冷声道:“起来,谁教你如此放肆!”
“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
主也好,生个女儿长得如你这般漂亮,甚好。”顿了顿,往她身侧瞧了瞧,又问,“孩子呢,抱来让朕看看。”
司玉莲从座位上起身,面向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躬身行礼,恭敬道:“父皇,莲儿惶恐,万万不敢担此重任。”语毕,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全因这繁杂的奏折里均是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就是天大且无法解决的大事,她每每批阅起来都极为不顺心。
“是!儿臣领命!”司玉莲一听可以出宫,当下即刻什么烦恼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