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的答案。可他不同于我见过的所有人,同他一样高的没有他强壮,和他一样强壮的没有他整洁。
在没有顾客的无聊间隙,我因为这份新鲜不得不对神秘的祝余进行钻研。他是老板吗?那样高的身量又或许是运动员,他是军人吗?可备受崇敬军人如何又被家里限制消费?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少少,知道的工种过了一遍,觉得祝余或多或少都不适合。
林禅语的话围绕在我耳朵,我看着眼前的美食,小声地问它们。
“祝余是什么人啊?”
然而我很快又知道。
祝余似乎拥有什么神奇能力,他掐准了我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将电话打给我。那时我正吃着雪糕往卤肉店走,没有融化完的糕体在我的嘴巴里,使得惊讶的话变得含糊:“森么?你说你料……做一个小灶?”
电话那边不明显地笑了一下。“这附近的饭少点味道。”祝余同我解释,“我昨天来接你时,看到你的伙食也不算好。”
老板节俭,习惯加工没有卖干净的卤菜,不过便宜的蔬菜更多。一锅出来苦味覆盖住肉味,虽然没有缺少营养,但的确不算美味。我中午会在店里吃饭,而晚餐没有规定,一半时候我会提前和老板娘说要留下,另一半时候和林禅语一起。昨天祝余来接我,我因太忙最后吃的冷饭,或许对着碗唉唉叹气的样子被祝余看到……天啊,竟然被祝余看到。
“你不用管我的。”我吞下雪糕,在祝余看不到的地方手忙脚乱,“只是我家没有做饭的地方。”
“今天房东过来。”祝余跟我说,“我跟他说了,他说我们可以用旁边阳台外的小仓库,只是需要整理。”
“虞生,我已经整理好了。”
我有很多想问的,例如一年到头只收租才会出面的老板怎么会才收完房租又回到他的房产,例如为什么祝余可以劝动房东打开他的仓库,例如……
“祝、祝余。”我又结结巴巴,“你身上不是没钱了吗?”
“找了个日结的工作。”他回答我,“身上有闲余。”
我还欲往后问,这次祝余比我先说话,“虞生,吃糖醋鱼吗?”
糖醋鱼我还是两个月前在林禅语家吃过,很是想念。
“吃的。”
“吃番茄牛腩吗?”
祝余又抛出美食,我脚忍不住踮了踮:“吃的!”
“那水煮肉片?”
“吃!等等等等——”我匆匆忙忙制止,“这太多了!家里没有冰箱!”
祝余又笑了笑:“虞生,家里不需要有冰箱,我能解决剩下的。”
“这花费很多。”
“钱明天就可以挣到。”
“虞生。”祝余安抚我,“我想通过我的方式答谢你。”
他话至此,我不能再推拒。
“那祝余。”我轻轻说,“先谢谢你。”
祝余大概是真的有魔力,今天我下班比任何时候都准时,在和林禅语发“我要回家和祝余一起吃饭”这条信息后我就急急地小跑回家。太阳斜着,像个流心的咸蛋黄,手机林禅语的信息滴滴,我却无心去回,归家的路有这样长吗?我看着落日,云连片的烧着,稍远处是粉红色。
拐弯、上楼、再前进一点到没有安装泡沫彩钢的阳台,入目一个小房间,窗子处有比夏天更高温的白色雾气。
“祝余端着一碟鱼出来。”他穿着背心,身上系了条深色围裙。不像厨师,倒像市场鱼摊上剖解鱼虾的冷面刀手。这样一张脸的人能做出怎样的食物呢?我呼呼喘气,在祝余给我打招呼时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祝余愣了一下,步履好像出现失误,他微微歪了身体,但手上的碟子还是稳的。“虞生。”他似乎有点狼狈,“先把它端进房间好吗?”
食物太香了,祝余当是一个极优秀的大厨。我解除克制,小鸡啄米般点头。
而祝余又笑了。
美食在手,我哼着歌将鱼端进房间,把它放在祝余已经铺好桌布的桌子上,随后又去解决我的挎包。刚把它放在衣架,隔壁的隔壁,久不碰面的街坊闻到香味过来。
那是一对结婚三十年的珍珠夫妻,他们诧异阳台开了火,想要来看个究竟。
我许久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一时间心里生怯,只悄悄跟在后头。为首的叔叔先看到出来洗东西的祝余,他先说:“小伙子是个生面孔啊,最近才住进来?”
祝余说是。
那叔叔继续说:“做这样香的饭,是给女朋友?”
他语出惊人,猜测的思路却也是朋友、家人、恋人中符合的一个。可和祝余吃饭的偏偏是我,我不算家人、不算深交的朋友。
我也不是女孩。
叔叔还在等祝余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砰砰直跳,我是希望祝余否认的,否认叔叔嘴巴里那位我也不知道的女孩。可不知为什么我又有点难过,心悬在高地,腿脚发软地等祝余的回答。
可祝余没有说话。
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