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的齿间,气息随之渗入寻找着她的回应,她本能地以牙重创他,他稍稍顿了一下却没有离开,任由血腥在口中散开。她咬他,踢他,抓他,手肘抵到了他裹着伤的地方,狠狠地撞了下去,他一闷哼反射性地推开了她。那一推的力道毫不容情,她摔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他跌坐在木阶上,一手捂着大片大片渗血的伤,脸色铁青。“少宫主?”守门婢女听到不对,怯怯喊了一声。“滚,没你们的事。”他自齿间迸出几个字,森森的目光投在月向晚脸上“好,反抗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比你更激烈者不是没有,那些作势动刀子咬舌头的,哪个后来不是心甘情愿给我我不信你到最后不乖乖的!”天宠他,女人也宠他,将他宠爱成了孩童似的无理取闹的人,受不了一点的不如意,一点的拒绝,一点自尊的被损。“我可怜紫微垣宫,到你手中怕要成了秦楼楚馆。”她扶着椅子支撑起自己。“到现在你还要一逞口舌之利?”“你除了玩弄女子还会什么?若今日你不是紫微垣宫少主人你还剩下什么?自以为气魄过人、风流狂傲,其实只不过是仗着身份强取豪夺!我还要可怜你,荒y无耻,自私自利,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个东西!你知道你是什么吗?沦落到只会强迫女人这世上最下流的男人非你莫属!”他被骂得愣了一下。她想以衣袖抹去唇上的湿气,却发现自己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你恼羞成怒,想杀我了吗?紫微垣宫少宫主一声令下,千千万万紫微垣宫门徒都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死生不过一线间,我今日敢骂,便没想要活,命在这里,要取你随时来取!”“死在这里我还觉得脏!”站起身,她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留下身后径自神游的紫微垣宫少主。一回到摇扁院,月向晚的腿便软了下去,连站立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唾骂之后,一个时辰的路上跌撞冷却了愤怒的火焰。恐惧担忧袭来,积压在心中无法宣泄、无处宣泄甚至连在最亲的人面前,她都只能掩藏再掩藏。之前棋局中,她还存有一分生望,经过了这样的羞辱与被羞辱之后,她已经只有绝望。屠征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容得下这样的耻辱?人命在他这样的人眼中无足轻重,要她的命,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他会怎么杀她?一刀一刀地凌迟,还是学楚霸王以锅烹煮她觉到一阵恶心,就像想到唇上尤自火辣的肿痛一般。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小洞天中依然无声响。她不敢抱希望,是否屠征忘了这件“小事”亦或他因她的一番唾骂而醍醐灌顶?到紫微垣宫的第二日已过,明日之后三日盛会便结束,七堂人马便可以离宫下山。她问戈石城,戈石城点头称是,那是否意味着她明日过后便有生天?惴惴不安地等待第三日晨光照进林间,月向晚终于在廊上回身那一刻明白自己是大错特错。“月姑娘!”左剑婢女立在她面前,枝叶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终于要派人出手了?”她轻吟一声,笑容淡漠“你要怎么杀?”婢女上前一步,秀丽的五官脱出了阴影,竟有一分讶异之色:“姑娘误会了,少官主没有要杀姑娘的意思。只是派奴婢来告诉姑娘,姑娘还欠他一盘棋。”欠他一盘棋?“那又怎样?”’经过这样的事之后,难道她还能与他对奔?世上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只是请姑娘随奴婢去一趟。”“我不会去的。”“少宫主有言在先,不可有伤姑娘半分。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她冷冷转身离去:“这盘棋不用下了,我认输。你回去告诉你们少宫主,我决无屈从一途,只有一命在此。”不想她的强硬与坚决未能使屠征打消主意,反倒害惨了第三人。仅一个时辰之后,来者为右剑婢女,手上托一盘。她神态木然阴冷,一言不发、只是慢慢揭开盘上所覆锦帕,帕下竟然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望到她身后一路而来的血迹,月向晚脸色刷白,转头扶着廊栏呕呕吐了出来,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呕尽。“姑娘若是不肯继续这盘棋,下次盘中的便是奴婢姐姐的另一条手臂。”身后婢女平静道。门“咿呀”一声被重新合上。坐在棋盘前的屠征,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只是带了几分不耐:“决无屈从一途,嗯来得倒比我料得还要快。”她的屈从决非屈从于他:“以残虐为手段,你有什么好得意?”“我得意是我用对了方法。残虐又如何,你不是乖乖地来了?”他道“看了那样东西,你难道就只想到这些?”“你简直不是人。”他抚掌:“骂得好,你骂得越狠我越高兴。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骂过我,不枉我对你另眼相看连最喜欢的双婢都赔上了一个。”“一一要不是你,左剑也不会断了一只手臂。她一臂因你而少,月向晚啊月向晚,你害惨人家了!”“施不施行虐刑全在你一念之间,于我何干?!”“若你不推三阻四,装模作样半天,她那一臂又怎么会断?”“你到底还要怎样?”她咽下怒气。“我要怎样?你为何总爱问我要怎样?你没有自己的主意么?我想怎样,你装成不知道,也装得太矫情了些。”“三盘棋定生死,我们现在便可以下完第三盘。如果我输了,命留此地;但如果我侥幸赢得,你不可食言。”他嘲道:“你不是早说第三盘认输了么?现在却来叫我‘不食言’?”“情势不同,岂可同等而论之?我既然已来这里,第三盘棋便没有道理不战而降。”“你想下,我却没